眉心中的平等聖印,已經在微微發熱。龐大的魔神意念,從天際貫衝而下。
先是空中的雲霧,都俱被排開。蒼空破碎,兩隻巨大的血色眼瞳,在高空生成,倨傲而又心致盎然的俯視著下方。
“這祭品不錯,嗯?可以說是驚喜——”
那聲音從虛空中傳下,含著無盡的威嚴:“聖子蒼茫,你今日有何所求?”
此時山上山修,所有魔修,都是低頭匍匐,臣服於阿鼻平等王的威嚴之下。然而此時此刻,卻都是心潮湧動,靈念中感應到冥冥中的預兆,全數抬頭,看向那最上方山巔處的魔君身影。
莊無道則是一愣,這次由冥冥中傳來的語聲,分明是一位少女聲音,空靈清婉,並不因這位的神主聲威,而有所遜色。
與以往的聲音,都有所不同。然而他的心念之內,卻可確定,這位必定是阿鼻平等王無疑!
不過此時不是深究這位魔主性別之時,他也無什麼興趣,要打探這魔主到底是男是女。
稍稍愣神,就已恢復了過來。睜開重明觀世瞳張開,深深看了一眼那虛空深處,就再次恭謹一禮:“蒼茫今日別無所求,只請魔主親臨此界,誅除我平等神教叛逆——”
此言到處,此時在場所有的魔修,還有那些遠觀此山動靜的靈仙,都全數變了顏色。
而不遠處立著的天瀾魔君,則是眉頭一挑,露出了一絲瞭然之意。依稀間明白,今日任山河攻陷這座望穹山,真正的目的所在。
這可有趣了,原來今日這一戰,還並未結束,接下來才是重頭!
這為任魔君的目的,看來是欲一舉剪除後患。
身形悄然隱於虛空,天瀾魔君連同那黑色的劍器,也一併消失。他並未就是就此離去,而是氣機隱伏,做著所有的準備,等待著下一波的激戰到來。
“誅除叛逆?聖子你有心了——”
那女子聲音一聲輕笑,似乎是極其的歡悅:“那麼本宮,就如你所願!”
那空中的一雙血瞳,頓時現出了宏大的血芒。氣血光柱,開始衝塞於天地。
可也就在這時,虛空外域,忽然一道赤色虹光,驀然穿飛而至。諸人遙遙望去,卻見是一枚血晶元石。也不知此物主人到底是使用了何種手法,那血晶元石轟然炸開,竟將那氣血光柱,強行炸斷。也將那阿鼻平等王與祭陣之間的聯絡,幾乎完全割裂。
而緊隨其後,一個渾身赤金袍服,無比魁梧高大的人影,也踏入到了這望穹山的上方處。一片血雲散化,瀰漫虛空,繼續阻擾著阿鼻平等王的神念降臨。
隨著這位現身,這山上山下有的魔修,心頭都是‘咯噔’一跳。
忖道魔君所言的‘叛逆’,居然是這一位。
這位平等神教的魔督,居然已背離了自家神主!
“魔舍離——”
上空處的阿鼻平等王,卻似並不生惱,語音淡然:“如此說來,你是決心已定,定要棄本宮而去?“
“神主何用多言?”
那魔舍離的面色同樣平靜,眼神毫無波動:“神主都已起來誅除叛逆之念。為何還要問我如何抉擇?”
“如此說來,倒是本宮的不是。”
那阿鼻平等王‘嘿’的一聲,也不再多言:“看來今日,你是定要阻本宮降臨了。也罷,今日就讓你與我這聖子玩一玩,也是不錯。這個傢伙,可是為你準備了不少驚喜,讓本宮也期待備至。只望你魔舍離,莫要陰溝裡翻船才好——”
那磅礴恢宏的神念,正在漸漸消散,降臨已不可能。不過隨即這望穹山的周圍,卻有一團赤紅色血光生起。抽取了祭陣之中,幾乎所有的氣血精元,精魂煞力,一瞬間就將整個山峰罩住。
山下洛輕雲與蘇雲墜等人,頓時就知,這層赤紅色血光是在隔絕內外。
那血光看似只是薄薄的一層而已,卻比那二十八宿誅天陣的星力壁障,堅固了不知多少倍。
此時莊無道與魔舍離的這一戰,任何修士,都休想插手。強行闖入也不是不能,卻要面臨修為降落一階,被那九天都羅太虛神霄陣生生轟殺的危險。更有可能被阿鼻平等王強行染化,從此墜落魔道。
除此之外,這也是一個牢獄,防止這魔舍離,以虛空遁法從此間脫身的監牢。天上地下,都被固鎖!
隨著這赤紅色血光之後,又有幾枚靈紋印記,貫空而下,直接透穿了血雲,加持於莊無道與洛輕雲等人之身。
便連魔舍離的那層血雲,也不能阻撓。一瞬間就使後者氣機暴漲,即便是不曾進入到靈仙之境,也是到了散仙的巔峰層次。
而做完這些,阿鼻平等王就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那麼,大戲開始。本座就坐壁上觀了——”
天空中只餘下了最後一絲魔念,不過到此時就再未消散的跡象,在望乾山周圍縈繞不去,顯是定要旁觀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