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餘年時間,不止是除去了數以百計,撞在她手中的魔頭。更有數十位雪陽宮門人行事不妥,撞在了素寒芳的手中,被施以重懲。
甚至數次與其他門派的修士衝突,紛爭不絕。
越來越像幾十年前的任山河,且更為過份。任山河有時候多少還知妥協退讓,素寒芳卻半點妥協退讓都沒有,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
秉持正道,看不得任何汙濁之事。卻如正午時的太陽,雖使世間一片光明,卻顯得太過刺眼,讓人不適。
貞陽悠悠一嘆,心中發愁。卻在此時,她的眉頭卻再次蹙起,看向了船團的右側。
“那邊是怎麼回事?”
二人順著她視線望去,而後就再見數艘八階戰艦,簇擁著一艘準仙階的戰船,驀然從船團中脫離,駛向了遠方。
殤雪的面色,不禁一變:“那是天道門,看情形,怕是已有了離意。”
果然須臾之後,就聽一個聲音遙遙傳來道:“諸位莫怪宗門內忽有要事急召我等迴歸。林某先走一步,還請二位大天尊見諒”
貞陽的臉色,已是陰沉如水,牙關緊咬著,裡面咯吱作響。
“這天道門,真好大的狗膽”
殤雪亦是怒目圓睜,氣得渾身發抖,殺氣滿盈:“師姐,還請速做決斷”
天道門乃是雪陽宮的附屬宗門之一,實力僅次於雪陽宮。門內雖只一位靈仙境,實力卻幾乎不遜色於夢靈上仙。
號召力極強,若任由這天道門之人離去而不做懲戒,只怕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引發連鎖反應。
貞陽亦是隻覺胸悶難當,眼神中兇芒閃現,卻又略含猶疑。片刻之後,還是平靜了下來,淡然道:“罷了,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這天道門之人想走,那就由他們去便是。”
“師姐”殤雪氣急,臉上滿是怒恨暈紅:“此時遲疑退讓,只會為雪陽宮招惹大禍若不施以重懲,我們雪陽宮,日後如何能號令諸宗?”
“我豈不知?然而不如此,我雪陽宮只怕——”
貞陽自嘲一哂,眼神晦暗。後面的言語,卻未繼續說下去。
今日放過天道門,雖是遺患於日後。可不如此,雪陽宮只怕立時就有覆亡之威!
此時靈界洞天的雪陽天宮還未修復,若是無明上仙再次發難,必須依仗天道門那位靈仙之力。
她又豈能不明白,這其實是天道門的一次試探之舉?試探雪陽宮的虛實。
然而雪陽天宮卻只能忍耐,自任山河逃脫以來,雪陽宮已損失了高達四位的登仙境,一位散仙。水元上仙,更已被迫飛昇。
實力折損至此,已是虛弱之至。倒是天道門,這些年一直勵精圖治,門內實力很是不俗。
很早之前,就聽說這一家,尋到了一處小型的洞天世界。很可能其門內的靈仙,非只一位。
這個時候,她又怎敢率先發難,將天道門徹底逼反?
此時也只有拖延一番,慢慢化解。在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貿然翻臉,並不明智。
閉上了眼,貞陽又沉吟著道:“需讓掌教傳訊,召我等迴歸。這任山河,我等怕是已追不下去了。”
殤雪的瞳孔微縮,而後也平靜了下來。
莊無道生生將清虛道德宗上下十萬人血祭的手段,便是她也心悸不已,又何況是旁人?
這些日子追殺不成,反而是損兵折將,任其來去縱橫。那些跟隨的宗派,又豈能不為之心寒?
清虛道德宗覆滅,居然僅僅只是因這一家,曾協助過他們,潛入星龍谷而已。
如今酷烈的手段,足可讓許多人,從此袖手旁觀。
關鍵是他們哪怕追上了也沒用,任山河的那門‘雷火仙元,術,實在是讓人驚懼。雖有一些方法剋制,卻無不都是苛刻之極,代價昂貴。也憂任山河似攻打清虛道德宗一般,出其不意,
太霄劍派與玄都神宗全軍覆沒的一戰,更打掉了他們所有計程車氣。
此時此刻,看這清虛道德宗的慘況,誰能沒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情緒?
擔憂自家宗門,也落到清虛道德宗一般的下場。
就是殤雪自身,也不自禁的在想。未來的雪陽宮,會不會就是今日的清虛道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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