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決牽引,天地間忽然似多出了另一輪烈日,熾烈的光束,忽然衝照而下。
看似只是稍微強烈刺眼一些‘光,而已,莊無道卻能感應到其中,那快斬如光的森然刀氣。
不過劍靈卻是應付裕如,還未等那強光照臨,就已出劍,憶惘然,一劍直擊數息之前,在那輪日,還未成形之時,就已將之絞成了粉碎
當那強光臨身時,已然毫無威脅。
莊無道此刻,也敏銳的發覺,劍靈與血猿劍仙戰魂的不同。戰魂只能夠運用自己所擁有的東西,道業,功法,劍術,拳法,術法這些都不可能憑空來。只能夠將他已經掌握了的這一切,發揮到極致。
然而劍靈不同,此時施展的劍訣之中,莊無道就能清晰感應其中,含著許多使他陌生,完全未曾掌握的‘道,
若說莊無道本身,只是初步踏入言、道,門檻,那麼劍靈掌控下的他,就已經是在這一境界,浸淫了不知多少年,達到了極致。
可惜不能在此之上,繼續再進一步,這並非是天地之限,而是受劍靈的記憶影響。
輕雲劍恢復到五十四重法禁,也最多相當於練虛境,或者五階妖獸的層次而已。
然而只憑這些,卻已能與使用秘法天珠,的沐淵玄抗衡。戰而勝之,確實困難,卻足以使他脫身有餘。
僅僅幾劍,就使莊無道的處境大為改善,與沐淵玄之間的距離,也再次拉遠。
莊無道目光閃動,於脆是睜開了‘重明觀世瞳,。此術的法力消耗雖巨,卻能使他洞徹二人之間交手時的一些奧妙。甚至能夠直接窺測領悟,二人刀光劍氣中所蘊之道。
而瞭解越深,莊無道也就越是氣定神閒,知曉劍靈有十足把握,在半刻鐘內,使他從容在沐淵玄的追擊中,從容擺脫。
“三聖宗之禍,禍在東南?可為何在我看,而三聖宗是咎由自取?”
對於沐淵玄直接回以冷笑,莊無道的言辭,也愈發尖酸銳利:“大約在沐真人眼裡看來,七十年前促成三聖宗同盟,是真人你畢生最得意之事?可在莊某眼中,此事卻是蠢不可及乾天宗你真人你在,合蓋遭此大劫。”
——既然是已經把這位刺激到快要入魔,他是完全不介意再火上添油一番,最好是能使沐淵玄的道心,徹底的破碎。以報方才,那一刀之恨。
沐淵玄一言不發,再一記‘刀始劍終迫使劍靈不得不再次放慢遁速,停下應對,使二人間的距離再次拉近,然而僅僅片刻,那太霄陰陽劍就回以顏色。一式‘生死別死亡之劍強行突破,籠罩千里。沐淵玄被困在其內,幾乎被太霄陰陽劍刺中,最後不得不把那刀氣圈輪主動碎散,才勉強擋住了這一擊。
而莊無道則繼續侃侃而言:“乾天結盟玄聖燎原,無非是恐懼大靈,抱團取暖。可在結盟之時,卻也為玄聖燎原二宗綁架,地位再難超然於諸宗之上。真人豈不知這七十年來,天下諸宗懼恐,無一日不在警惕?無一日不在防範?修界內暗中陰結大靈朝者,比比皆是。若汝師陽引真人泉下有知,得知自家愛徒這幾百年來所作所為,也不知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
當年的陽引,孜孜以求的是讓乾天宗,成為天下修界的盟主,甚至為此,不惜主動將乾天宗的勢力收縮。
此舉使乾天宗上下反對,陽引卻完全置之不理,依然大刀闊斧,強力推行。幾百年中,為修界諸宗世家調節爭端,主持公道,聲望一時無兩。所以隕落之時,天下哀悽。
莊無道聽說過秦鋒對這一位評價,他那位好言也稱讚是天縱英才,可惜亦如節法一般,天不假年。對於沐淵玄,秦鋒卻是極盡貶低之能事。
——三聖宗結盟,固然可使乾天得一時之固,卻徹底失去了在修界中的超然地位。盟友的利益需求以及燎原玄聖與各方的衝突,乾天宗都必須去顧及。要維持盟約,乾天宗行事之時,就難免偏袒,再難公允。
七十年來,乾天宗更不知死活的,藉助三聖宗同盟之勢四處擴張,窺伺插足四方修界。
在秦鋒看來,哪怕沒有自己的崛起,乾天宗依然難逃大劫。
“真人這是不願答,還是無言以對?”
明顯感覺那沐淵玄的氣機神念,已經有了些許變化。甚至那本來綿密刀勢中,也出現了一次不該有的破綻,被劍靈抓住機會窮追猛打,一時間竟是反守為攻,反過來迫得沐淵玄不得不再次暫避鋒芒,身法停滯,以求重整陣腳。
莊無道唇角微微,能續刺激著沐淵玄的心神:“若你乾天宗能夠堅持陽引真人生前之策,超然於諸宗之上,執掌道門公義,何至於今日之災?大靈再強又能如何?有朝一日,大靈禍亂中原,靈皇失德。你乾天宗沐真人登高一呼,天下修界豈能不望風景從?便是強如燎原玄聖,太平赤陰,敢不聽令?”
說到底,一個強盛的中原王朝,修界中任何一家勢力,都不願見到。
那沐淵玄此時也再忍耐不住:“胡言亂語,小兒只陡逞口舌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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