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的貞一聞言白眉微挑,下意識的就有感覺,這句話並非是對他言語,而是另有其人。
而僅僅片刻,二人之間就有一個清冷有如空谷幽蘭般的語音響起、
“雲兒確實好奇,記得之前也有問過。劍主與節法,明明才只相處二十載而已,劍主卻願為節法,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過這些日子,倒是明白了一二,劍主可是感覺心中有愧?”
——若非是莊無道,即便乾天宗與燎原寺還欲對離塵下手,也不會如此的迫不及待。
以節法的佈置,也本可禍水北引,使三聖宗專注於太平道,至少可為離塵贏取百年時間,更還有至少五十年的壽元可活。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引來了乾天燎原的忌憚之心。
“愧疚只是其一”
莊無道卻搖著頭,隨著他探手一招,那太霄陰陽劍,已再次迴歸到他的手中。
“無道之所以敬崇師尊,是隻因石靈佛窟師尊他那番成全,我莊無道才能在短短二十年內,似這般快意恩仇飲水思源,豈能不捨命相報?”
劍光一閃,貞一的人頭就已拋空飛起。連帶這位天下第一劍的元神,亦一併斬滅粉碎。不過劍身之內,隨即又有一股莫名的吸噬之力,從莊無道劍身之上產生,直接就將貞一的殘魂,吞入了到平等咒印之內。
莊無道並不阻止,這本就是他這次使用咒印,所需付出的代價,
仇敵授首,莊無道意念間塊壘盡去,更是暢達無礙。揹負著手,享受著這一刻的極致快感,口中則輕聲笑著。
“沐道友,你說你沐淵玄想護之人,這世間無人能動。我卻要說我莊無道欲殺之人,這世間無人能阻。”
也恰在此時,那沐淵玄終於趕至。面色猙獰暴怒,氣機狂烈,殺機戾氣充斥於意念之中。
“莊無道今日貞一道兄身死。是我沐某佈置不周之過。然而也請閣下,為貞一道友他陪葬”
當觀靈刀落,竟是頭一次壓過了太霄陰陽劍一籌。千里蓄力,無疑是沐淵玄自戰起以來的最強一擊。整個百里空間,赫然都被輪迴不休,生生不滅的刀氣籠罩。而在盤旋圜擊的刀圈之內,一口如山嶽般的光芒,也驀然閃現,撕裂著所有一切。
乾天無極,刀始劍終
莊無道勉力應對,太霄陰陽劍同樣化作千百道劍影,一點點的消磨著這浩瀚刀勢。劍勢從一百里外,一直退回至身周百丈。直到那刀圈輪迴,似要將他完全困住之時,才猛然爆發。
天地大悲,截劍式
攔截之‘截,莊無道一連二十餘劍刺出,劍氣最遠達到百里開外,似毫無目的,然而卻一劍劍斬碎了那周圍刀圈的紐帶氣機。使沐淵玄這式刀始劍終,頃刻間就崩潰瓦解,消散無形。
“陪葬?沐真人這莫非是惱羞成怒了不成?”
莊無道搖著頭,在他眼裡,那沐淵玄已經是氣怒近瘋,失去理智,才會說出這樣不現實的言語,
眼神也仍舊是以滿含譏諷嘲意,看向了那沐淵玄,眸光冰寒有如萬古不化的玄冰,又似絕世無雙的劍鋒。
又是一聲尖銳的金屬交鳴之聲,卻是觀靈刀與太霄陰陽劍再一次碰撞。沒有了千里聚勢,又損失了一座‘太昊飛玄光明神山,加持,沐淵玄此刻的實力,至少跌落了一成
第二次交鋒之時,觀靈刀就已略顯不堪,被太霄陰陽劍再次迫開擊退,潰散到了百里開外。
莊無道卻知此刻,已到可脫身之時。乾天宗之人已經不惜代價的加快了佈陣之速,爆裂之陣已然初成,這翡翠原戰場已破碎在即。那時自己,休想在這裡借用到絲毫外力。
——若此刻再不走,自己說不定,真的就要為這貞一和尚陪葬。
故而擊破了沐淵玄刀勢之後,莊無道就不再追擊,徑自飛空而起,淡入無量虛空,只餘一陣大笑,聲震雲空。
“——乘風御劍來,一劍恩仇了;事畢拂衣去,扶搖九重霄莊某今日就先告辭,沐道友,你我後會有期——”
沐淵玄氣的臉色發青,明知莊無道這是故意如此,以求刺激他的心神,以言語重創自身道心,卻仍不能自禁。後悔,暴怒,不甘,無耐,種種心緒充斥於心緒之內。
看著莊無道再次遁入太虛,沐淵玄是絲毫都未曾猶豫,就也同樣御空而起,一直追入到了無量虛空之內。
後會有期?
怎可能等到日後?今日他不惜任何代價,也定誓殺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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