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之外,突然傳出了一聲冷哼:“把此物給我放下”
一道劍影也在此刻隨聲而至,遙空往他的手腕斬去。莊無道微微一凝眉,雷杏劍簪碎念而起,就與那劍光在空中對拼了一記。
兩方的劍力,竟然是相當,一聲尖銳的鳴響之後,就各自彈開。而莊無道也抬起了頭,看向了來人。
來者卻是三位,其中一人莊無道也熟識,正是那飛鵠子。與羽雲琴並列,號稱是赤陰城這一帶,最出色的弟子。
而另兩人,容貌卻是陌生。不過莊無道卻可感應其中出劍的那人,赫然已是築基四重樓
心中頓時暗凜,能夠到達這第三層的練氣境修士,似他與方孝儒,即便之前的積累再怎麼深厚,頂天也只有築基二重樓,甚或三重樓境界。此人卻已是築基中期,一身氣息,頗有些深不可測的味道。除金丹境之外,再無其他的可能。
至於另一人,與他的修為相當。是個身形瘦弱,面色枯黃的少年,看不出什麼出奇之處。
然而能夠進入離寒天境的第三層,本身就已是極其不凡。
那位金丹修士,卻是四十歲許的中年,面色陰鷙沉冷。眼裡一絲訝色閃過之後,就又沉聲道:“把那東西,給我放下”
莊無道嘿然一笑,並不答話,而是轉望那飛鵠子道:“這兩位是何人?莫非也是赤陰城弟子?”
“不是,莊兄莫要誤會”
飛鵠子搖著頭,主動退開數步,一副脫身事外的模樣:“這二位是滄瀾閣的陽慎道友與文博道友,途中我與他們巧遇,就一起同行一段。”
“莊兄?”
那名喚陽慎的金丹,眼神再次一凝,上下仔細打量了莊無道一眼∶“你就是莊無道?穎才榜上排名第二十六位的那個離塵宗弟子?把手中那東西給我,今日之事就算了結。似你這樣的天賦,死在此處不嫌可惜。”
莊無道眼神無奈,在腦海內搜尋著關於這滄瀾閣的資料。似乎是北地宗門,夾在太平道與玄聖宗之間。佔據一片一萬三千里方圓的大湖,勢力籠罩四十餘國。
宗門不大不小,然而千年前曾有段時日,差點就將離塵宗擠下天一界十大宗派之位。
如今宗門之內,有著兩位元神境,就如離塵宗奈何不得移山宗東泉宮一般
似太平道與玄聖宗這樣,天下前五的宗派。同樣拿滄瀾閣無可奈何。兩大宗派互相牽制,也需有一個緩衝。
燕鼎天在旁,卻是似笑非笑,眼神幸災樂禍。莊無道在第二層入口,獨戰方孝儒幾人之事,至今也只在場的寥寥幾人知曉。
那法智司馬雲天等人,自然不會是主動將這糗事,宣告張揚。在這陽慎的眼裡,莊無道也不過是一個實力頗是了得的後輩而已,不曾放在心上。
然而就是這一位,在第二層入口之時,卻是親手將葉真的化身斬殺。壓得其餘五大強者,只能忍氣吞聲,眼看著他從容離去。
這陽慎實力雖是金丹,然而實力能否比葉真強上多少,還真是不好說。
莊無道依然沒搭理陽慎,只淡淡的問道:“飛鵠子,你意下如何?”
“赤陰離塵同氣連枝,飛鵠子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
飛鵠子答的於脆,毫不拖泥帶水,朝著那陽慎微微一禮道∶“兩位道友,有什麼大可好好商量。若定要做意氣之爭,那就請恕飛鵠子無禮了。”
第二層之戰,他雖未親眼目睹,然而卻也見過那葉真的屍骸。自然是知曉,此刻該如何站隊。
“你——”
那陽慎神情微怒,而後也不在意的一拂袖:“也罷,多上你一人是無妨。只是之後動起手來,就休怪我劍下無情”
見莊無道仍不說話,懶得搭理般的模樣,陽慎就再未多言,直接又是凌空一劍斬了過來。
莊無道早有準備,也以雷杏劍簪迎擊。兩口劍的一聲在空中交觸,而後各自彈開,緊接著卻又迅速的迎上。兩口劍就這麼互分忽合,點撥挑刺,頃刻間就化成了一團肉眼難以分辨的兩團黑白光影,殿內叮噹之聲不絕與耳,交擊了數十上百餘擊。
在殿內迴旋斬擊著,二人距離那團劍光都有百丈之距,卻好似有兩個無形之人,在執劍而舞一般。一方不斷的試圖突破,四處遊走以尋覓機會,另一方則是穩守反擊,如一面堅不可摧的劍牆。
而僅僅十個呼吸之後,燕鼎天唇角旁的嘲諷笑意,就又更濃厚了數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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