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事關大局,他也不願將這陣法核心,交託於他人之手。
其實若非是竇文龍在無名山的地位,實在太過重要,本身乃節法一脈,值得信任。而之後他要做的許多事情,也都需此人配合。莊無道根本就不願將山底水猿之事,告知於他人知曉。
“劍主你就這麼肯定,這無名山內有太平道的內應?”
“不能”
莊無道把靈念散發,隨著‘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聚集起來的靈絡,四面八方的擴散開來,蔓延向大陣的每一個角落。
因元神消耗過劇之故,額頭上全是細密的冷汗。不過他卻不得不如此,時間已不多,他需要在短短數日之內,將這座陣法的所有細節,都全數了如指掌
雖是精神疲累,莊無道此刻卻仍舊強撐著精神答道:“只是以防萬一而已,若是換成秦鋒,佈局之前,必定會注意到這細節。在離塵宗內布幾個閒子,哪怕只能偵知這邊的動靜虛實,也是好的。”
也正因此故,此時整個無名山,知曉數百水猿潛伏于山底的,也僅僅只有他與竇文龍二人而已。
“太平道處心積慮,佈局已久,在東南之地,絕不可能只這點佈置。東離之亂,估計才只是開始而已”
莊無道說這番話時,他的神識,已蔓延到了全山上下。不止是能感應到這無名山所有的生靈,哪怕微塵粒子般的存在,亦不會遺漏,更將此山之內所有修士的動靜,都印入到了自己元神之內。
而其中也免不了一些弟子的閒言碎語,也同樣被他的神念感應到。
“我們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更好的了?節法真人他為何就定要選那莊無道
“當初也只是預備而已,有蘇秋師叔四人在前,怎麼也輪不到他。說知最後會出這樣的變故?”
“我看此子,也是不怎麼靠譜,年輕也還罷了,偏偏卻是一個無膽懦夫若是移山總真的攻來,那莊無道會不會嚇到屎尿失禁?”
“慎言,別忘了有這座‘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那人居於中樞之地,所不定就能聽見。”
“我就是要他聽見才好,若然識趣,就自己把位置讓出來。自己無能也就罷了,別連累了我們師兄弟。”
“也未必就能聽見,‘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乃貨真價實的四階陣法,他不過一個練氣境的修士,能夠掌控得了麼?”
“這座大陣,也不一定要修為強絕。據說靈根越佳,坐鎮中樞時越能掌控自若。”
“呵,就憑他?一個五品靈根?也就醫術不錯,真不懂節法真人,為何要將他納入門下的。我們宣靈山一脈,幾十年內才只有這麼一個秘傳弟子的名額
“說這些有什麼用,他有竇文龍師兄撐腰壓著。你我再怎麼不滿,又可能奈何得了他?”
“竇師兄?我真不解,竇師兄他到底被灌了什麼迷湯。還偏偏畢恭畢敬,那人旦有所命,無不聽從——”
“不用竇師兄,哪怕古月明師弟,也比他強一些。古師弟出身世家,據說很早之前,就可獨當一面。”
“我倒是有不同見解,莊師弟他為人聰穎,能臨危不亂,已經極其難得了。竇文龍師兄如此敬崇,必有其因”
談論之人,也不止是這一處。山腳下還有不少,有竇文龍坐鎮,那些正隨竇文龍佈陣之人,倒是無人敢道出‘莊無道,這三字,只說這次的東離變亂。
“——真要是移山宗攻打過來,這裡沒有金丹坐鎮,即便‘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布好,怕也無什麼用處。”
“有總好過無有這座大陣在,多少也能多撐幾日,等到宗門的援兵。”
“宗門?嘿,我看還是別指望為好,那移山宗分明籌謀已久,甚至不惜動用‘萬域引靈封識大陣,封絕這十二萬裡地域。對蘇師叔他們,已然是勢在必得而若欲對蘇師叔他們一行人下手,就必然要先破我們這無名山。若無萬全的把握,他們怎會輕易啟釁?就不知最後,會是何等樣的手段。”
“我也是如此以為,別說宗門現在並無餘力,即便還有,只怕也不會來援。我宣靈山一脈煊赫太久,離塵上下不知多少人嫉恨有加,只愁尋不到機會打壓。這個時候,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豈會傾力援手?”
“他們敢?難道不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有何不敢的?我恐這一戰之後,我宣靈山脈衰落已成定局。那移山宗當真是用心險惡我們一脈的精英弟子,幾乎全在此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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