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握緊刀,粗糙的面龐上面無表情,細看之下,整個人的身軀都是繃緊著的,宛若一頭凌空蒼鷹,即將撲殺而去。
就在他要拐彎走出舊街巷。
在他面前,一道罩著兜帽的黑衣人默默駐足,似是等候多時:
“你這樣,是去找死。”
他突然出聲,揭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青年面貌,臉上浮現出複雜:
“楊言是虎豹館少龍頭,勁入骨髓,著手淬鐵骨的人物,你不過入勁,才開始養血、鍛筋,雖有幾分才情,個把月就能領悟‘入勁’訣竅,但...”
張青停下,聞言繃著臉,突然露出了一抹祈求:
“那韓師傅,你能幫我嗎?”
名為‘韓師傅’的青年聞言,沉默了下:
“楊刀瀚...算是我們的人,楊言是他嫡子,我若出手殺了,他必定發瘋,到時候後果...”
“可那是我親姐!他有跟我家交代嗎?”
張青猛得一甩袖,後退兩步:
“韓師傅,你總說世道壓人、世道壓人,窮苦人練武不易,所以要給我們這些泥腿子一條通天路。”
“叫我等日後闖開了武道大門,便能上府、上州,告訴那些三十六行,簪纓世家的高門大戶,咱們總有一日,也能將他們一刀劈翻,但是呢?”
他粗糙憨厚的面龐,轉而心頭火起,浮出一片猙獰。
提到這裡時,更是繃起一根根大筋,口中呼哧呼哧喘息著:
“都不必說什麼修武有成了,就抬眼看現在,你說我有練武天賦,要舉薦我去虎豹館,可我若不跟季哥,而是真去了虎豹館...”
“那我姐被楊言逼死,我是不是也要在旁邊默默看著、陪著笑臉?說他個狗日的幹得漂亮?”
韓師傅的臉上逐漸有了一抹僵硬。
“我之前覺得,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但,直到遇見了韓師傅你,遇見了練武后的季哥...我才曉得,我的人生,不止這樣。”
“自從跟了季哥後...我才終於明白,韓師傅。”
“哪有什麼世道壓人?都是人壓人!”
“簪纓貴胄、門閥大族,我不知道韓師傅你為何對他們這麼大怨氣。”
“但你橫行安寧縣,三大幫對你畢恭畢敬,他虎豹館龍頭的親兒子殺我家人,這是不是在壓我?是不是世道壓人!?”
“但你們都是一路人啊...”
張青臉上的笑比哭都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