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這回還好有你在啊,老道我一早就說中了,小兄弟你命格硬,你的命格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面相!”
即便已經過去一天,早已過了一開始初聞真相時的驚駭,可老道士現在想想依舊心有餘悸,而當說到最後,老道士又重新恢復回那個洋洋自得的不正經樣子。
雖然老道士已經說出所有真相,可晉安心中依舊有無數疑問。接下來,晉安朝老道詳細詢問細節,這才得知了更多細節,逐漸梳理出了時間軸。
早在十年前,五臟道人和香燭店老闆、以及陳皮這些人就都已經死了。
而王鐵根父子倆是近期才被棺材寺廟吃掉的。
喇叭甕棺材寺廟和昌縣鬼域,是兩個怨氣沖天的陰地,過去這兩地本是互不侵犯,但隨著這幾年昌縣鬼域越鬧越兇,昌縣裡的萬千冤魂,都想借助聚陰盆的死而復生神蹟,重活陽間。於是近些年,隨著昌縣鬼域的怨氣越積越重,鬼域範圍越來越大,逐漸向喇叭甕棺材寺廟蔓延。哪怕棺材寺廟已經證實並沒有聚陰盆,但那些冤魂已經喪失理智,不管不顧。
也正是因為在這種契機下,讓白棺裡那位兇主,最終決定以身涉險進入昌縣鬼域,設法阻止鬼域吞噬自己的舊身,以免鬼域真的吞噬舊身,最後天道又把劫數都應在她頭上,阻礙她修陽身。
因為她與舊身本就是同體,她無法接近棺材寺廟斬殺舊身,因而只能以身涉險阻止鬼域的蔓延。
也便是在這種背景下,先是有王鐵根父子誤入棺材寺廟避雨,比棺材寺廟裡的無頭泥塑像吃掉。
沒過幾日,晉安又誤入棺材寺廟險些也被囫圇。
接著他在山裡被五臟道人所救,埋葬五臟道人。
然後他下山,恰巧遇見主動進入昌縣鬼域的倚雲公子。
但那時候的昌縣鬼域內怨氣,已經覆蓋極遠,晉安一開始就已經墜入鬼域的鬼打牆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連後來敕封三尺的五雷斬邪符都破不了整個昌縣鬼域的鬼打牆,就連京城鎮國寺的高僧佛器都已經鎮壓不住滿城冤魂,足以見得這昌縣鬼域已經成長到恐怖滔天地步。所以只是一縷殘念亡魂的五臟道人,也未能看破這一切迷霧。
所以晉安在與倚雲公子相遇時,就已經誤入鬼打牆。
再然後就是晉安進城後發生的一切了。
“小兄弟,萬幸咱們爺倆都不曾想過害人,而是助人為善,我們在鬼打牆裡,幫助那些冤魂,那些冤魂雖然死得慘,滿城怨氣,倒還未完全泯滅人性,只困住路人,不讓路人離去,並沒有想過要殘害我們。”
“小兄弟你這頭羊能在鬼域裡安然無恙活十年,老道我估計當年昌縣還未滅亡前,五臟道人曾幫助城裡百姓,所以那滿城冤魂也未想過傷害五臟道人帶在身邊的這頭蠢羊。”
“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啊。”老道士深深感慨一句。
晉安對老道士的話,深表認可。
只是仔細一想,又覺得哪裡細節不對:“既然是鬼打牆,滿城無一個活人,為什麼紙紮人能附身陰祟?為什麼刺陰師還能在陰祟身上刺青種邪魂?”
“而且,為什麼當初林祿家守棺的那些人不怕三陽酒?為什麼我們還能替細柳姑娘驅邪?”
這個問題似乎也難住了老道士,老道士苦思冥想,想得下巴鬍子拔斷一根又一根。
“也許紙紮人和刺陰師,一開始就沒打算為善,所以既然滿城冤魂鬼打牆,他們假戲真做真做?只想一探究竟陰氣最重的文武廟裡有沒有聚陰盆,然後好破局離開,只不過他們以殘道破局,而非以善念破局?具體真相是什麼,小兄弟估計只有找到刺陰師本人才能得知真相了,刺陰師的本事,給陰祟種陰祟,培養出更厲害的雙子邪祟為他殺人,破局,這事也不難理解。。”
老道士繼續往下猜想道:“至於林家守棺人為什麼不怕三陽酒,細柳姑娘腿上畫驅邪符時也沒用,小兄弟你忘啦,我們可是陷入鬼打牆裡,什麼都有可能,真亦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聽完老道士的解釋,晉安聞言想起了那天看到的細柳姑娘的腿,若有所思:“這就好比是細柳姑娘太逼真了?”
老道士與晉安默契的對視一眼:“對,細柳姑娘太逼真了。”
而按照老道士所說,他們算是第一批破局的人,而晉安正是其中最為關鍵的一環,晉安自從進入鬼域第一天起,就一而再的不停出手救昌縣百姓,甚至還設粥攤佈施乞丐,救路邊阿貓阿狗小動物,得到了滿城冤魂的善意,所以才有了後來的成功破局。
而破局後,為什麼人會從棺材裡出來,晉安猜想,這或許就是寓意了昌縣那滿城冤魂的執念,渴望死而復生吧?
雖然心中還有許多細節疑問沒得到解答,但晉安現在是唯恐避之昌縣不及,哪還會主動再入一次這個大鬼窟。
而當了解到昌縣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化為修羅鬼域,晉安再回想起白天入城,後背一下子驚嚇出冷汗。
他居然沒被再次拖入鬼域鬼打牆裡,估計是平日裡與昌縣百姓交好,結了善緣。
但這只是晉安的個人猜想。
他是絕不會再作死入昌縣了。
咕嚕嚕——
老道士和晉安的肚子,同一時間餓得前胸貼後背,發出叫聲。
直到這時,心緒還未完全平復下來的兩人,才想起來他們已經整整一天沒進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