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宗主不為不為所動,男子已經想到了她會坐視不理,這才是她一向的作風,能從她這裡知道塞爾娜的訊息,他已經很感激了。
男子微微鞠躬,感激道:“算了,宗主,我還是謝謝您,謝謝您告訴我宗主的下落,告辭了。”
男子轉身離開,宗主恍然想起什麼,又道:“你想去徽月?”
“我的命是公主給的,公主有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願意。”男子誠摯應道。
宗主一雙藍色的眼睛陡然變成了紅色,像一對穿過人流的燈籠,越過西蒙的山脈,越過徽月的河流,來到了金都的靖王府。
沒一會,宗主緩緩合上雙眼,男子迫不及待問:“宗主,您看到什麼了?”
“她不在靖王府。”老人淡淡回應。
“不在靖王府,那在何處?”
“你可以去亂葬崗找一找,或許可以找到她的屍骨……”老人似笑非笑道。
“你在騙我?”男子不可思議的搖頭。
“徽月王城外百里,亂葬崗!”老人又道。
“那個草芥人命的狗賊,我一定要殺了他……”男子怒火攻心,“都說宇文臨殺人不傻眼,我還真是見識到了,我要他給公主陪葬!”
男子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卻不見宗主臉上邪魅一笑。
只見她髒亂的袖子甩過,一個詭異的畫面在洞裡演出。
王府門前兩個“囍”字燈籠,然而王府裡木棍拍打著人肉的聲音卻不絕如縷,一聲兩聲三聲……
視線進入後院,七個人,一個在一旁看著,四個按著那個穿著大紅嫁衣的女人,兩個拿著手臂一般粗的木棍,手起棍落,彷彿他們打的不是人,而是沙袋。
被打的新娘子烏髮散亂,左手血淋淋地垂著,右手手腕很不自然地向外張,新娘子柳眉微蹙,她的手已經斷了。
待看清楚了那女人的臉,零散的碎髮黏糊糊地粘在臉上,已經渾濁的雙眼呆滯地盯著地面,嘴裡沒吐完的血緩緩流血,好像有什麼東西噎在喉嚨裡,還有那沒了呼吸的精巧的鼻子。
一旁看著的人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別打了,隨後便在那女人身前蹲下,指尖擦過其鼻尖,眉頭一皺,連忙進屋去。
“王爺,人死了。”
那人輕描淡寫,屋子裡的男人穿著一身新郎服,背對著門口,負手而立,劍眉分毫未動,看也不願看門口的新娘子,薄薄的嘴唇開啟,冷冷道:“經不起一點懲罰的賤骨頭,扔亂葬崗去。”
“是,王爺。”
那人又退出去,指揮著下人辦事。
洞內的男子攥緊拳頭,一口氣卡在喉裡,猛然睜開眼來,仰天長嘯,唾罵道:“畜/生!”
“卡扎伊娜·慕爾赫,你可看到了?”老人繞有趣味地看著慕爾赫的反應,又提醒道:“你的摯愛塞爾娜公主,已經死了。”
“不——”男子歇斯底里地叫喊,頓時跌坐在地上,一蹶不振。
“徽月王城外百里,亂葬崗!”老人重複道。
“那個草芥人命的狗賊,可憐的塞爾娜……”慕爾赫此刻泣不成聲,悲痛欲絕,僅存的一絲復仇念想,讓他又站了起來。
“我一定會給她報仇…”
待到慕爾赫走後,忽見老人喃喃說著什麼,眼前之景恍如做夢一般,是洞裡躺著的幾具屍體全都醒了過來。
“去徽月,帶句話給卡扎伊娜尊主。”宗主滄桑的聲音響徹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