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踏著機械的步伐向杜吟萱走來,把木偶給了杜吟萱,杜吟萱把木偶握在手中端詳,不見有異樣,語氣略有緩和,看向男人的目光,也含有笑意了。
“你可以回去覆命了,就說,故人尋仇,王后還是先保命為好,另外,把這個給她,跟她說想清楚了就來找我。”
杜吟萱把手鐲放在男人手裡,男人木然站著,也不知聽沒聽進去,杜吟萱揮揮手,他便走了,人走後,屋子漸漸恢復了原狀,杜吟萱若無其事地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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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已經躍進屋裡許久,帶到日薄西山,杜吟萱百無聊賴之際,外頭總算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杜吟萱數著人數,暗嘲安睇王后實在是無理,把太后叫來是怎麼回事?
“杜吟萱——”
還沒人進屋,太后怒不可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杜吟萱揉了揉太陽穴,實在無理,宇文臨到底是不是安睇王后的親兒子,怎麼母子兩這麼大差別?
杜吟萱起身去開了門,見著太后陰著一張臉,見門一開就氣沖沖地進了屋,往高堂上一坐,身後宮女皆整齊有律地站在兩旁服侍,跟著進屋的還有三個穿著袈裟的和尚。
安睇王后在太后左前方站著,幸災樂禍地看著杜吟萱,杜吟萱看了三個和尚一眼,淡定自若,福了福身子,道:“見過太后,見過母后。”
太后直接忽略了這一聲招呼,遣宮女道:“都仔細搜。”
杜吟萱看著她們翻箱倒櫃的找,想來是找那木偶,兩個木偶而已,找到了又如何?
“免了,你這一聲母后,本宮可承受不起!”
安睇王后板著臉,打從心底裡對杜吟萱有憤恨,也有恐懼,然目光中卻是隱藏了她的恐懼。
杜吟萱聞言笑了笑,道:“母后又是因何事生氣?”
“杜吟萱,欺瞞大王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太后長吁短嘆,確實不敢接受事實,杜吟萱看了看三位僧人。
“請太后恕吟萱愚昧,太后請三位師傅進清寧殿,是為何意?”
“何意?當然是看你是人是鬼!”安睇王后破口而出,杜吟萱自動忽略,見三個和尚正打量著自己,杜吟萱吸了一口氣,牽強笑道:“母后,吟萱覺得這事還是等王爺回來吧,雖是太后和母后意思,可三位師傅進清寧殿,未有大王的旨意,全憑太后與母后做主,是否是對大王的不尊,三位師傅雖六根清淨,可吟萱畢竟是靖王明媒正娶的王妃,被三位師傅這樣盯著,王爺卻全然不知,是否是對王爺的不敬?”
三位僧人聞言微微一驚,立即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靖王妃所言不無道理……”
“師傅,此事本宮一人承擔,本宮現在就想知道,這丫頭是哪裡來的怪物!”安睇王后打斷僧人的話,回想起陰陽眼男人回到椒房殿時,那木偶一般的神情,以及那句刺耳的話語,留下了手鐲,安睇王后心裡頭倒是認定杜吟萱可看到荷塘底下的屍體,以此威脅她,她何時受人威脅過?杜吟萱也不能例外。
杜吟萱偏是不喜歡聽人道她是怪物,見王后張牙舞爪的模樣,頓時來氣,立即反駁她的話,“王后如此著急下定論,要太后來此,要三位師傅來此作戲一場?全憑王后一句話得了!”
“住嘴!”太后聽著大聲呵斥,“簡直沒規沒矩,膽大包天!”
杜吟萱敬太后年老,不與她吵,便別過頭問他三人,“可看出來我是什麼怪了?”
三位僧人可犯難了,看出什麼也不能說呀,這脾氣異常陰陽怪氣的冥王殿尊主,他們可惹不起,可出家人怎能打誑語?
正在三人犯難之際,宇文臨如同及時雨一般回來了,見著一屋子的人,臉色相當難看。
“奴婢參加王爺!”宮女跪了一地,三個僧人鬆了一口氣,感激地看著宇文臨,道:“貧僧見過王爺!”
“臨兒,你不是在你父王那裡嗎?”
“兒臣乏了便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宇文臨看著一屋子的宮女,搜東西的搜東西,還有三個僧人,一時意識凌亂。
“她們……”王后支支吾吾,不想此事影響了宇文臨,太后見狀,自己道:“臨兒,有人見吟萱使用妖術,王后也是不放心你的安危,便讓三位師傅來看一看。”
“所以,看出來什麼了嗎?”宇文臨看向太后,太后一時語塞,看向三位僧人,他們也是面面相覷,沒有搭話。
宇文臨心力交瘁,見一個二個沒話,便道:“既然看不出什麼,皇祖母和母后便回去用膳吧,到晚膳時辰了。”太后和王后聞言心中驚駭,宇文臨對著杜吟萱,又道:“王妃也該懂事點,別什麼小事都驚動皇祖母和母后,又不是小孩子了。”
杜吟萱瞳孔微縮,不可置信地看著宇文臨,“我的錯?”
宇文臨不言不語,點了點頭,目光中卻是難得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