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浩冰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嚴重,直接道:“關於這種問題你們難道都沒有找你們村子的支書胡勇嗎?”
這時候焦春旺走到劉浩冰面前道:“劉鄉長,支書一本賬啊,可是,支書也沒有辦法啊,他也變不出糧食,再說,他家裡有吃的。”
劉浩冰道:“你說什麼,他家裡有吃的?”
這裡所有人都點點頭道:“對啊,當然他家裡有吃的,每年公糧一收購完畢,胡支書家的糧食就堆成了小山,有時候還吃不完,還拉到外面去賣呢?”
劉浩冰聽的是睚眥欲裂,這個胡勇真是無可救藥,不但從村民手裡要危房補助款,還多收群眾的公糧,真是豈有此理。
劉浩冰想到這裡,接著道:“各位想親們,你們誰有時間,領著我去看一看我們村生活最困難的戶數。”
那個老頭趕緊道:“劉鄉長,我有時間,我領你去。”
劉浩冰道:“好,鄉親們,你們如果今天有時間,就跟著我,我們一起去看看,我回去後,一定想辦法快速的解決問題,如果鄉上實在解決不了,那我就去縣上找梁縣長想辦法。”
劉浩冰的話剛說完,這些可憐的群眾都哭了起來。
劉浩冰對那個老頭道:“老人家,請你前面帶路。”
走了大約半里地,老頭朝著一個陡峭的坡走去,劉浩冰看著顫巍巍的老頭趕緊道:“老人家小心點。”
那個老頭道:“劉鄉長,放心吧,我老頭子死不了,如果死了,還享福了呢。”
劉浩冰趕緊朝著老頭走去,走在老頭旁邊,攙扶著老頭的胳膊,道:“老人家,小心點,我們溝石鄉的日子會好的,您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老頭看見劉浩冰竟然攙扶自己,趕緊道:‘劉鄉長,您趕緊鬆開,我老頭子髒,別弄髒了您的衣服。’
劉浩冰並沒有鬆手,道:“老人家,您要帶我去哪家啊?”
那個老頭道:“這位老嫂子比我還大十歲呢,今年都七十了,丈夫打越南的時候犧牲了,留下了她和兒子,沒有想到,他兒子在新疆當兵的時候也死了,現在家裡就剩下她和孫女了。”
劉浩冰道:“那她家還是個軍烈屬,國家難道沒有照顧款嗎?”
老頭子一邊走一邊道:“前幾年還有照顧,但是最後不知道怎麼就沒有了,老太太一個人養著那個孫女,住在一個破窯洞裡要燒的沒有燒的,要吃的沒有吃的,要喝的沒有喝的,太可憐了。”
劉浩冰接著道:“老大爺,那她孫女今年多大。”
“十歲。”
“十歲?”
“是啊,是十歲,孩子從撿到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個年頭了。”
劉浩冰明白了,這個孫女是老奶奶收養的。
楊學文、焦春旺等人跟在後面。
他們很快的下了陡坡,劉浩冰轉過頭看著這個陡坡,心裡道:“這樣的陡坡就是自己走,也費力,更何況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人和一個十歲的孩子,唉!”
他們走下陡坡,這時候,一個破舊的院落呈現在他們的面前,院落的門是用樹條編制的,根本防不住小偷,不過,劉浩冰也知道,像她們這樣的家庭,即使小偷來了,也會含淚而去,說不定還會將自己偷竊而來的東西給老奶奶留下。
老頭子嘎吱一下推開門,朝著裡面喊道:“老嫂子,你在家嗎?”
劉浩冰和楊學文緊隨其後,這時候,他們走進了軍烈屬的院子裡,這個院子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並排的兩孔窯洞,崖壁已經被從崖上流下的積水衝的鏽跡斑斑。
裡面沒有任何應答,這時候,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從窯洞裡奔了出來,看見一群陌生人,惶恐的道:“你們是誰,我奶奶病了?”
老頭子聽說她奶奶病了,他趕緊走到小女孩面前道:“小花,你說奶奶病了,奶奶什麼病?”
小花聽後道:“胡爺爺,我奶奶不知道是什麼病,她一直在床上躺著。”
劉浩冰看見小花靈動的眼睛撲閃撲閃的鑲嵌在黑黑的臉上,他走近一看,這個小女孩不知道多久都沒有洗臉了,臉上也和他們家窯洞的崖壁一樣,鏽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