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遙遙對著楊癲,然後握起。
許多人的眉頭猛然一跳,然而他們想象中的畫面沒有出現,那些銳器衝擊上去的力量沒有改變,只是楊癲的體內,卻是響起了啵的一聲輕響,就像是有一個脆弱的蛋殼被捏碎了。
轟的一聲炸響。
楊癲正對著原道人這側的銳器還在繼續向前,還緊簇在一起,但是楊癲身後如堅硬蛋殼一般,還在互相撞擊的銳器卻是瞬間破碎,像無數箭矢般濺射開來。
楊癲的身體倒掠出去,在空中帶起道道殘影,帶起一團團氣勁的爆炸。
四溢的氣勁轟擊在大河的表面,不斷的激起巨浪。
他退得十分狂暴,他退走的速度甚至比來時還要快。
所有的北魏軍士呼吸微頓,還沒有恢復正常的呼吸,咚的一聲,楊癲已經跌坐在那架寬闊的戰車上。
戰車的車輪下方的泥地轟然一響,濺起一蓬塵浪。
楊癲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他的衣衫上也甚至沒有任何的裂口。
他只是開始咳嗽。
每一次咳嗽,都咳出一口鮮血。
猩紅的鮮血伴隨著氣勁噴射在他前方的地上,發出絲絲的聲音。
楊癲的體內,接著發出一陣令人覺得異常恐怖的骨裂聲。
然而這名北魏的名將卻是緩慢而冷靜的抬起了頭,他的眼眸深處依舊充滿著狂傲。
他雖然遭受重創,但沒有死。
即便面對一名亞聖,只是接近神念境巔峰的他依舊身先士卒,而且依舊活了下來。
這當然是值得自傲的事情。
他此時力乏,連咳十餘口鮮血之後,他以手撐頜,只是安靜的看向這鐘離城,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知道這支北魏大軍之中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明白接下來要做什麼。
……
金烏騎的統領斐夷陵伸手握拳,在此時做了一個軍令。
原本只是如金色的城牆一樣堵在那些城牆破口的金烏騎突然不急不緩的朝著前方的岸灘湧流而出。
無數銳器入肉的聲音響起。
乘著這段時間,金烏騎將那些耽擱在城牆和浮橋之間的北魏軍士盡數絞殺。
席如愚已死,跟著他的三千軍士因為浮橋的損毀,有小半落水,還有更多的停留在浮橋和江心洲上。
也就在此時,天地驟靜,連這些已經抱著必死決心的北魏軍士都停了下來。
一名身穿月白色長衫的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從楊癲的戰車後走出。
他的氣質很儒雅,面容很有書卷氣息,渾身不見任何誇張的配飾,這樣的人若是平時行走在建康或者洛陽,給人的感覺,應該是他手中隨時都會有一本書。
然而此時,他的手中提著一柄彎刀。
一柄不長,卻分外寬厚的銀色彎刀。
就像一輪彎月。
幾乎所有的北魏軍士都不認識這個人,但都知道這柄刀。
這是圓月彎刀,北魏的一柄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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