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說道:“承樞啊,先別忙著走。岳父有話跟你說。”
“哦,是岳父啊。”上挑的尾音,透著無盡的玩味與嘲弄,葉承樞道:“什麼事?靈色身體不舒服,我急著帶她去醫院瞧瞧。”
“靈色怎麼了?”趙國邦一臉關心的問道。
“發燒。”葉承樞言簡意賅的回答。
“發燒啊。”趙國邦笑笑,“那不嚴重。”
他這話一出,不光是葉承樞表情陰沉了下去,連顧懷衡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在場的嘉賓們,表情也十分的古怪,各個眼中流露出詫異的情緒。
什麼意思?不嚴重?感情顧靈色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所以死活都無所謂了,是這個意思麼?
趙國邦那般精明的人,怎會說出這等令人厭惡的話來?難不成他真給老爺子嚇傻了,連話也不會說了?
張藝軒壓了聲音說道:“方秘書,趙國邦就這點能耐?虧我爸還把他當成了心腹愛將的提拔呢。這也太傻\/B了一點,連我都知道,他那話不能說。一說,就是死。”
方立文淡定的端著酒杯喝著林軒家的酒,不動聲色的說道:“公子,老闆既然如此提拔於趙國邦,那他一定有過人之處。您可千萬別小瞧了他。趙國邦這個人的老練,遠在公子的想象之上。”
“是麼?”張藝軒不屑的撇嘴。
是。一定是。
趙國邦斷然不會貿然出手,他既然敢出手,那就說明他有萬全的把握。這一點,葉承樞很確定。
所以他並未動怒,而是依舊保持著優雅疏離的微笑,重複的問了一遍,“岳父有什麼事就直說。我急著帶靈色去醫院。”
“也沒什麼事。就是卉秋告訴我,說這條項鍊很適合靈色。她想要拍下來送給靈色當禮物。這麼多年,靈色是受苦了。卉秋與我都想補償她。所以嘛,我剛剛才會硬著頭皮與老爺子爭奪,硬是將這條項鍊買了下來。目的啊,就是為了送給靈色。”說著,趙國邦還轉身衝老爺子道歉的笑笑,“老爺子,不好意思了。老婆心疼女兒,我也不是非要跟您搶什麼。您見諒。”
葉震裘閉著眼睛,裝出了一副上了年紀體力不支的模樣。好像壓根就沒聽到趙國邦的話。連他理都沒理,眼皮都沒抬一下。
“卉秋,你過來。”老爺子的無視,趙國邦也不介意,他衝妻子招招手,說道:“你不是一直跟我說,你心裡感覺很對不住靈色這丫頭麼。怎麼在我面前你能說會道的,現在看到了靈色,你卻連女兒見也不敢見一面啊?別怕,你是靈色的親生母親,她不會對你有猜嫌的。”
簡簡單單一番話,不但化解了自己主動示好卻被人家無視的尷尬。同時,也擺足了‘慈父’的偽善模樣。為了‘心愛’的女兒,他趙國邦可是連葉家老爺子都敢開罪呢。這傳了出去,誰還敢說他不關心顧靈色?
表面上看,是趙國邦‘搶了’老爺子的心頭好。可實際上呢?不明\/真相的外人看來,趙國邦還真不是跟老爺子搶什麼。而是太過於‘心疼’顧靈色這個女兒了。趙國邦這麼一說,只會落下一個心疼女兒的名聲,而眾人則會無視他跟老爺子搶東西的這一點。
不得不說,趙國邦真的是老謀深算。簡單的一招,便化被動為主動。不但給外界一種他很喜歡顧靈色的錯覺,還會在老爺子與葉承樞的面前賣個乖。他如此心疼顧靈色,身為夫家又怎麼好意思多責備於他呢?
幕卉秋多精明啊,自然是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她連忙起身,款款的走了過去,一臉的愧疚,不說話,只是那一副弦然欲泣的模樣,著實令人心疼。
美人遲暮,那也是美人。
既然是美人,那她難受,旁人自然是要跟著一起心疼的。
“承樞,你別怪我善做主張。我也不是就一點都不心疼靈色的身體。可是機會難得,我實在是不忍心再看到靈色繼續這麼誤會她母親了。”
幕卉秋這時候才開口,委委屈屈的說道:“國邦,算了。靈色身體不舒服,你就別拉著承樞了。快點讓承樞帶靈色去醫院吧。誤會啊,什麼時候都能說。不著急。”
趙國邦眉頭一皺,“怎麼不著急?你多少次給靈色打電話,可她心裡有個心結,一直不肯見你。若不是今天正好碰到了,天知道你們母女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一面!”
聞言,秦雯不滿的眯起了那雙丹鳳眼。趙國邦這話什麼意思?感情就她幕卉秋最委屈?顧靈色到成了那個不認母親的孽種了?
葉南川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輕聲說道:“趙國邦太心急了。太急於求成,便會自亂陣腳。”
趙國邦此舉,是想給人家一種幕卉秋很心疼女兒,但是因為有種種誤會,所以這麼多年才一直沒有管女兒的死活的假象。而這原因嘛,也不是幕卉秋冷血,不想管女兒。而是她女兒對她有誤解,不願意接受她的好意。
這番說辭,倒也能站住腳跟。畢竟不明白真相的外人太多了。他們自然不清楚顧家與趙國邦這些年的恩怨。一個誤會,能抹去很多東西,也能解釋與掩蓋很多事實。只是壞就壞在,趙國邦當面這麼一說,把幕卉秋身上的罪孽推的一乾二淨,卻忘了替顧靈色找個好藉口。而是把顧靈色繞了進去,讓顧靈色當了那個惡人。
畢竟是臨時起意的想法,難免會出點紕漏。不比思前想後完全的計策來的周全。
趙國邦的心思,葉承樞摸的是清清楚楚,他不接招,絕口不提她們母女的感情只是道:“是麼,那岳父可真是破費了。我想靈色也不好意思讓她的繼父如此破費。所以,這個錢,還是我來出的好。”
著重‘繼父’二字的讀音。
趙國邦抿唇,眼底閃過一絲狠辣。表面卻笑呵呵的說道:“什麼破費不破費的。我這首富也不是白當的。小几千萬,我還是能拿的出手。承樞啊,你就莫要跟我提錢這個字眼了。俗!我送靈色這個禮物,也不為別的。就想讓靈色知道,其實這些年,她母親心裡是有她的。只是卉秋嘴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而靈色呢,對她母親也有諸多的誤會,所以兩人就沒有談過心。這誤會嘛,也就越來越深了。今天我就想讓她們母女把這誤會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