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青鋼曾經對劉飛陽說過一件事,就是在神仙的年輕時代,也有過青澀的愛情,姑娘很漂亮,扎著兩個麻花辮,還未被世俗浸染過的清澈大眼睛,笑起來有兩個酒窩,最後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在一起,在神仙的書房裡,書架上有一張黑白集體合影,第二排最漂亮的女孩就是,不是放不開,只是忘不掉。
劉飛陽從未把自己標榜成為聖人,他也不知道內心深處藏著的那個人有多濃烈,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疲憊嗓音,心裡的某根弦好像被狠狠的波動一下,以至於心中亂顫,某種情緒盪漾開來。
突然之間,他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下意識的轉頭看一眼,然後快步走到窗臺邊上,沒說話,好似在感受電話那邊的呼吸聲。
難得閒暇下來,這幾天過的很快活,非常快活,陪安然逛街、在家裡看電視、把洪燦輝他們叫來小酌幾杯,本打算明天開始正式進入狀態。
安然坐在沙發上,正看著電視劇,看到劉飛陽接起電話走到一邊,沒問,只是等他站穩之後,拿起遙控器換了個臺。
“怎…怎麼了?”
劉飛陽儘量降低自己聲音,說話時,才發現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只是比剛才多了幾個字,也讓柳青青難以自持,她能感受到整個會議室裡,所有眼睛都看在自己身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好似要聽到電話裡的內容,但她完全不在乎,好似沉浸到自己的世界。
往事猶如幻燈片,在眼前一幕幕劃過,從初次見面那個穿軍大衣走在雪地裡的男孩,到在銀礦去衚衕裡粗暴把自己頂在牆上的男人,再到最後漫天風雪裡,他背對著自己決絕離去,全都清晰呈現在眼前。
她本以為自己能耐住情緒不激動,可放在辦公桌下面的手,手心已經被汗水浸透。
“遇到點麻煩,我在程牧野家辦公樓的會議室…”
她沒有過多解釋,卻把地址說出來。
劉飛陽聞言沉默下來,偷偷的轉頭看了眼沙發上的安然,她仍舊是那麼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被電視裡的節目逗的露出笑容,在家並沒有太過刻意的梳洗打扮,頭髮只是用皮套綁在一起,還有幾縷頭髮擋在眼前,等陽光的作用下呈淡黃色。
柳青青等了半天沒有等到結果,浮現出的悲傷情緒突然之間消散了一些,她罕見的露出一抹不帶任何修飾的純徹笑容。
開口道“如果不方便也沒關係,我能挺過去…”
“方便!”
劉飛陽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把這句話說出來,包裹在周遭的緊張氣息突然少了很多,人也變得輕鬆不少。
“等我吧,大約二十分鐘能到!”
“好…”
柳青青只是說出一個字,她沒有把電話結束通話,還想聽電話那邊說點什麼,可等了很久,也沒聽到半點聲音,最後,只好把電話拿下來,依依不捨的摁下結束通話鍵。
任誰都能察覺到她的不正常,會議室的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被這一個電話,搞得會議室非常壓抑。
就連程成也蹙起眉,心裡不託底,柳青青能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打電話求助,並且與任何人說話的口氣都不同,對方能是誰?會不會是大人物?如果是,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試探開口道“柳小姐,關於股份的問題,你考慮的怎麼樣?”
柳青青並沒有剛才的沉默,反倒是像被人從某種狀態下強行拉出來,還有些憤怒,挑著眉玩味道“程董不用急於一時吧,難道…你怕了?”
程成面部一緊,向後靠去,冷眼看著。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可以說已經進入到白熱化,再打其他幌子沒有任何必要,等,也只能等,因為沒有辦法在幾十分鐘之內徹底解決問題。
……
“我出去一趟…”
劉飛陽走到安然身邊,佯裝鎮定道。
安然莫名其妙的抬起頭,看著他笑道“你要出去就穿衣服走,在我這站著幹什麼?難道是有事不能讓我知道?”
她是開玩笑的語氣,可讓劉飛陽心裡亂顫,已經能感受到血流速度加快,這一刻,想把出去見柳青青的事說出來,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因為他知道那個女人是安然的禁忌,可能天生就是仇家,如果說出來她一定不能讓去,但又擔憂那邊發生了什麼情況。
“沒有,就是重新申請安保公司執照的事,畢竟人員都已經到位了,就差牌照下來,然後在收購陽然安保,以前的合同也都能…”
他說著說著,自己把話停住,感覺語無倫次,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安然眨眨眼問道“你真的沒事?”
“沒事!”
劉飛陽硬是擠出一抹笑容,隨後急忙道“對方還在等著,我得先出去…”
“去吧去吧,耽誤我看電視”
安然擺擺手,隨後目光重新盯到電視上。
這一刻,他還想把話說出來,卻鬼使神差的轉過頭,奔著房門外走去,當房門關上的一刻,房裡的安然回過頭看向空蕩蕩的門口,眼角低垂,突然憔悴了很多,摁下遙控器,把電視關上…
房門外的劉飛陽已經下了樓,房子已經訂完,裝修工人也聯絡妥當,全等天氣轉暖之後就可以開始裝修,他坐在車裡,心裡有些愧疚,可卻自己我麻醉的想著:自己與柳青青之間沒什麼,也不可能發生什麼,之所以見她權當是曾經的朋友幫幫忙,對,曾經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