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山河,斷生死,割昏曉——這是劍修的畢生追求,卻是李清晏已成的大道。
只是一劍。
明明只是簡簡單單揮出的一劍。
卻讓五條悟生出了一種東京,乃至於整個世界都被她這一劍斬出了道缺口的可怖感。
劍修的頭髮是黑的,衣服是白的。
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生生碰撞出來的張力,幾乎要撕裂他的視線,將他六眼的感知也一併斬斷!
害死了三十多個普通人,連體嬰般的特級咒靈在這一劍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它們感受到了對手的強大,發出尖銳的嚎叫,如同無形的聲波般向周圍擴散,翻滾著撞向周圍,商場大樓的玻璃在為之顫抖,像是下一秒就會破碎!
可無形的靈力比它逃跑的速度更快。
那是道凌厲到讓人睜不開眼的劍光。
一秒還是半秒,又或者更短的時間——它們來不及反應,就被這一劍直直切開。
像是燒得滾熱的刀子切開了塊顫巍巍的黃油一樣容易。
咒力在分散,咒靈在潰敗。
汙穢的怪物僵直在原地,被從中斬成兩半,如同醜陋的殼從中一敲為二,露出裡面的陶土和斑駁的邊緣,變作灰燼,飄散進空氣裡。
致使二級咒術師喪命的咒靈,在這一息間被祓除。
簡直比吹滅一盞蠟燭更加輕鬆。
但那道聲勢赫赫的劍氣遠遠沒有就此結束。
它還在繼續向更遠的地區掃蕩,直至徹底蕩平了這片地區所有的咒靈。
明明是這麼可怕的力量,能讓共生體的特級咒靈在頃刻間灰飛煙滅,但不單單是樓房沒有受到傷害,其他的生物,小到鳥雀,大到人類,都如同被一陣柔和的春風淌過,微微的涼意,神清氣爽,卻找不到原因,人們只能不明覺厲地四處張望,以為是神明顯靈。
“……”
五條悟在目睹這一幕後就陷入短暫失語的狀態。
他只能怔怔地感受那種看似溫柔,卻不容抗拒的風從自己的身周穿行。
大腦裡堆積的疲憊隨之一掃而空。
五條悟還在直勾勾看向前方。
看的不是那棟大樓,也不是咒靈,而是那道高挑挺立的身影,是她手裡的劍。
“真是,可怕啊。”
原來真的有人只是站在那裡,就足以碾壓和超越強者這個詞。
五條悟的六眼可以近乎完美地觀測咒力的流動,甚至能看穿對手術式的細節,咒力總量和身體狀態,所以他也在第一時間就發現——
這位陌生少女的身上完全沒有流動著一絲一毫的咒力,又或者異能力。
但她卻可以祓除咒靈。
不是普通人,不是咒術師,也不是異能力者……是完全超出常理和認知的「人」。
她到底是誰?她身後有誰?她為什麼會在這時出現?
五條悟慢慢地拉下那副墨鏡,嘴角越向上勾越明顯,直到咧出了潔白的牙齒,雙眼發亮,森然得像是擇人而噬的野獸。
五條家的天才神子,在這可怕的實力下,在對方甚至不屑一瞥的情形下,戰意勃發。
五條悟撥通電話,簡單地講了講這裡的情況,卻好幾秒都沒得到回應。
他不高興地敲了敲聽筒,“喂喂喂,有在聽嗎?”
“是,是的!五條君!”
“嘖,你在走什麼神啊。那就再重複一遍好了。有不明人士擅自闖進總監部佈下的結界——"
五條悟拖長聲音,戰意愈發昂揚。
“這種情況可以直接動手捉拿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