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為了送走秋天,立冬的這場雨下得格外大。今野桃被一道雷聲驚醒,心臟跳得有些失序。
她揉了揉額角,踩著拖鞋下樓。
廚房的燈光柔和而溫暖,驅散了些許夜晚的涼意。今野桃伸手從櫥櫃裡拿出一隻玻璃杯,轉身擰開水龍頭,清澈的水流注入杯中,發出悅耳的“嘩嘩”聲。
溫水入口,那股躁動總算是壓了下去。
就在這時,窗戶口處傳來了異樣的響動。
她探出頭,看見一隻被淋得狼狽不堪的“大貓”。
不愛走正門的伏黑甚爾渾身溼透,雨水順著他的髮梢不斷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小灘水漬。
他隨意地甩了甩頭髮,像是抖毛一般,然後抹了一把臉。緊接著,彷彿察覺到了她的注視,他帶著幾分警惕地回望過去,看到了站在廚房的今野桃。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時間,空氣中彷彿瀰漫著一種微妙的氣息。今野桃怔了怔,下意識地開口:“你這麼晚還出門了嗎?怎麼淋成這樣。”
伏黑甚爾也默了默,應該是沒想到會被她抓個正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今野桃也沒指望他必須回答,她跑去浴室,拿了兩條幹淨的毛巾過來。
“擦一擦吧,別感冒了。”
“不會的。”伏黑甚爾嗤道,“我不會生病。”
這幅被詛咒過的軀體,才不可能會生病。
“那也要注意健康啊。”
氣氛一時間安靜了下來,伏黑甚爾老老實實地坐在地板上,任憑她給他上下擦拭。
思來想去許久,他開口道:“我去……處理點事情。”
今野桃頓了頓,回道:“這樣啊。”
伏黑甚爾向來我行我素,會解釋一句,不僅僅是因為好感值高,這件事對他來說,或許也很特殊。
“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她少有地追問了一句。
伏黑甚爾沒有立刻回答。
今野桃沒有催促,只是在給他擦乾淨頭髮後,用另一塊乾毛巾把地面的水也吸了吸。
良久,伏黑甚爾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說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的話。我去看我兒子了。”
今野桃愣住了。
兒子?
不是,等等。
想到這個遊戲的超高自由度,再想到日本的一些特殊文化,今野桃瞬間慌了。
伏黑甚爾現在是單身嗎?她的意思是,伏黑甚爾,現在是法律意義上的單身嗎?
不會等下再告訴她,伏黑甚爾現在其實是已婚吧?!有妻子孩子但仍然出來做牛郎的,雖然很少,但也不是沒有……
“你……”今野桃組織了半天語言,迎著伏黑甚爾狀似無所謂的目光,艱難地問道,“你結婚了?”
伏黑甚爾的眉梢微微上揚,好像品出了什麼:“你很介意我結過婚?”
“……”
今野桃哽住。
不是啊,大哥,你……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她扶額,無奈說道:“我不做第三者的。甚爾,你這樣做,不僅對不起你的妻子,也辜負了我。”
伏黑甚爾眼中的戲謔消失,他飛快地說道:“沒有,我跟她已經離婚了。”
離婚……好吧,那還差不多。她自己也有點責任,沒有提前調查一下他的背景。
唉,伏黑甚爾都做牛郎了,結過婚也很正常。
“行了,你淋了雨,趕緊去洗個澡吧。”今野桃趁機揉了一把他的頭髮,“不要不愛惜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