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言的話提醒了江寧希,她突然把之前的一些事串聯起來了。
江寧希分析道:“江芷蘭和祁望以前沒什麼交集,甚至互相看不上對方,可他們突然就頻繁地出現在一起,也就在那時,我表妹季安暖(邪惡美味案的受害者)死了。
小暖是小姨最在意的人,她的死幾乎擊垮了小姨,而江芷蘭迅速取代了小姨的位置,獲得了我們江家的實際控制權。在那段時間,江芷蘭可能做了點什麼。”
江寧希雖然從外公那裡得到了江家的大部分財產,但平時都是舅舅他們在管理,她幾乎沒怎麼過問。倒不是信任他們,而是她懶得去管。
林司言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懷疑你表妹的死,是江芷蘭、祁望和陸明雅聯手設計的?”
林司言記得殺害季安暖的兇手曾說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引導他去殺人的,那時他們以為他是人格分裂了,現在看來,他很可能被人精神控制了。對方利用他的厭食症,完成了對季安暖的謀殺。
江寧希點頭,“這麼看來,他們做這些是衝著我家來的。他們很可能是想毀了江家。可為什麼呢?我們家跟祁望和陸明雅沒有任何仇恨。”
“會不會跟上一輩的恩怨有關?比如你媽媽那輩。”
江寧希沉默了,她記得在她小時候,外婆總是在燒香拜佛,外婆似乎想透過這種方式消除江家的業障。她隱約覺得,外公很可能是做了一些壞事。
這也是她不想使用江家財產的原因,她總覺得這些財產是罪惡的。她不想繼承外公的罪惡。
但這一切只是他們的推測,沒有任何證據。
林司言道:“江芷蘭的手機和電腦上沒準有線索。至少我們可以知道,他們利用這家公司在做什麼。”
“應該是用來收集學生的心理資料。”這樣他們就可以快速篩選出目標,然後再進行精細的挑選。
江寧希請她的心理諮詢師朋友幫忙調查陸明雅的履歷,她想知道陸明雅的學習經歷和工作經歷,知己知彼,才能不落下風。
至於祁望,她完全想不通他為什麼那麼做。
江寧希看著車窗外的夜色,像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想要吞噬一切。
她有些不安,她總感覺她已經掉進了一個圈套,而這個圈套正在慢慢收緊,可她卻還不知道圈套裡有什麼。
林司言握住她的手。
感受到手上的溫暖,江寧希沒那麼恐慌了。至少不是她一個人在面對這一切。
她回握住林司言的手。
第二天,他們開始調查江芷蘭的手機和電腦。
沒一會兒,林司言就接到了一個電話,他接完電話後,一直眉頭緊鎖。
江寧希疑惑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林司言道:“看守所的民警說,專案組昨天晚上把陳珍珠帶走了。”
唐進從電腦螢幕前猛地抬起頭,“他們不是在調查劉子晗的案件嗎,為什麼要把珠珠帶走?”
“帶走她的人沒有提供理由。”林司言語氣一轉,“我去找楊局問問。”
林司言跟專案組的成員都認識,打探訊息並不難。
他提著幾杯咖啡去了專案組的辦公室,這原本是個大會議室,專門改造成了辦公場所。
專案組的成員似乎一晚沒睡,都沒什麼精神,人手一根菸在吞雲吐霧。
林司言推開門,專案組的成員們立刻坐直,並順手把煙給摁滅了。看清來人是林司言後,他們又恢復了疲倦的模樣。
專案組的組長楊立仁故作生氣道:“林司言,你小子還敢來看熱鬧。這個案子本來是你的,要不是你雞賊躲過去了,現在頂著兩個黑眼圈就是你了。”
楊立仁四十來歲,國字臉,濃眉大眼的,正氣十足。但他眉間的川字暴露了他急躁的性格。
林司言道:“領導沒給我這個機會。”
“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小子是故意讓那尊大佛看不上你的。你說說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學會耍滑頭了?”
“是張局領導有方。”
見林司言搬出了他的頂頭上司,楊立仁沒再發牢騷。
他瞥了眼林司言手中的咖啡,更不滿了,“我們又不是外國人,喝什麼咖啡,喝茶才健康。”他拿起桌上的烤瓷杯,喝了一口茶,然後朝垃圾桶呸了幾下,吐出茶葉渣子。
他把茶杯撂在桌子上。白色陶瓷杯身上面印著一行紅色大字:為人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