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源海的口才很好,他喋喋不休地為自己的行為做辯護,試圖洗白自己。
林司言打斷他的激情演講,“但你的手段是違法的,你非法拘禁了這些孩子。並且你的改造有很大的後遺症,導致這些孩子出現了問題。萬一造成他們的死亡呢?”
“他們的父母都同意了啊!”陳源海反問道,“你們警察有什麼資格管這件事?你們這麼閒,為什麼不去抓真正的罪犯?”
林司言不再跟他辯論,直接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改造那些孩子的?為什麼周浩偉會性情大變?”
陳源海往後一靠,表情有些得意,“無可奉告。”
林司言質問道:“你是不是還有同夥?”
陳源海低著頭,拒絕回答問題。
“你肯定還有同夥吧,如果你真的可以改造孩子,你怎麼會讓你的兒子成為殺人犯?”林司言繼續激怒他,“你在你的團隊裡應該只是無關緊要的人吧,所以他們把你推出來頂罪。”
陳源海猛地握住手,呼吸也加重了。但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再口不擇言地暴露自己。
“林警官,你不要白費力氣了,我沒什麼同夥,那兩個司機是我僱來的,所有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你想要改造這些壞孩子的出發點是好的。”江寧希先肯定了他的動機,“但是你們的行為太極端了。你也看到了周浩偉被改造後的樣子,他喪失了思考能力,根本不像是一個人,而是被馴服的動物。”
“可他變得無害了,他再也不會危害家庭和社會。如果再讓周文新做一次選擇,他還是會選擇把孩子交給我,因為他沒辦法了。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問他。”
陳源海繼續進行著他的演講,“社會化就是一個馴服的過程,每個人都要遵守無數的規則,法律、道德,這些都是馴服的手段。但有些人沒辦法透過文明的方式馴服,那麼只能透過暴力的方式了。
你們為什麼要去同情那些作惡多端的孩子?他們小小年紀就已經開始犯罪,等他們長大後,破壞性有多大?那些受害者不可憐嗎?我這是在為社會清除隱患,你們警察應該感謝我啊。”
陳源海的話很有煽動性。乍一聽很有道理,但怎麼定義潛在的罪犯?標準是什麼?一旦這種改造被允許,那些“不聽話”的孩子是不是都會被改造?
江寧希問道:“你們的篩選標準是什麼?”
“是我的篩選標準。”陳源海糾正道,“那些出現嚴重行為問題的孩子都是我的目標。但是我只改造了幾個孩子。我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渺小了。”
“你的改造方式是什麼?”
陳源海沉默了。
江寧希嘲諷道:“你不展示一下嗎?還是說,你也不知道改造過程,因為你根本沒有資格參與這個過程,你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助理,被他們推出來背鍋。”
陳源海咬著牙,呼吸加重了一些,但他依舊沉默。
“那些孩子被你帶去了哪裡?”
沉默。
“受害者還有哪些?”
依舊沉默。
“你也看到了周浩偉的改造效果,你願意讓你的兒子遭受這種改造嗎?”
“我當然願意!”陳源海激動道,“這是唯一能夠挽救他的方法。可惜,他沒機會了。只有孩子才有機會改造成功,等他被放出來時,他年齡已經很大了,思維和行為被固化了,很難被改造。越小的孩子,改造的效果越好。”
陳源海的表情變得絕望起來。
他這輩子都沒辦法擺脫殺人犯的父親這個標籤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就好了,他一定會阻止他兒子犯罪的,哪怕是失去這個孩子。
“可是被改造後的孩子,還是你的孩子嗎?他跟周浩偉或者其他什麼孩子,有區別嗎?他們只是被你們批次製造出來的‘乖孩子’,而且效果還不穩定。”
陳源海愣了一下,他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他還是會選擇一個乖孩子,哪怕這個孩子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