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沒有受到法律的懲罰嗎?”江寧希覺得陸明雅的話很奇怪,為什麼用的是毀掉這個詞?
“不是所有犯罪,都會受到法律的審判。”
陸明雅從照片牆上收回目光,她把江寧希帶到一個房間門前。
推開門,裡面很黑,照不到一絲陽光,地面溼答答的,放著很多腐爛的樹幹,一朵朵蘑菇蓬勃地生長,而韓汶琳就蹲在角落裡,成為了它們的一部分。
江寧希很震驚,韓教授竟然生活在這種陰暗潮溼的地方。
江寧希質問道:“你為什麼要讓她待在這種地方?”
她甚至懷疑陸明雅是在故意虐待韓教授!
“她把自己幻想成了蘑菇,我覺得她在這樣的環境裡,會過得更快樂一點。”陸明雅指了指那些蘑菇,“你看,我給她找了很多同類。”
“可人不適合長期待在這種地方。”
“不會一直讓她待在裡面,只是每天讓她在這裡玩幾個小時。我請了護工輪流照顧她,保證她不會出狀況。”
“可她現在一個人待在裡面,並沒有人看著她!”江寧希覺得陸明雅很不靠譜。
陸明雅指了指房間上方的攝像頭:“護工在隔壁的監控室裡觀察著她的情況,有異常情況的話,他們會立刻過來處理。我媽媽現在不喜歡跟任何人待在一起,包括我,我只能這樣。”
“她的病情怎麼樣?”
“她的木僵狀態非常嚴重,並且拒絕進食,我只能讓護工每天強行給她餵食,偶爾需要靠輸液維持生命體徵。”
陸明雅輕輕推了下江寧希的肩膀,“你進去陪她聊聊吧。”
江寧希慢慢走到韓教授身邊。
這時,門突然關上了,屋子只剩下微弱的熒光。
韓汶琳又瘦了一點,臉頰都凹陷下去,露出了顴骨,像被抽乾了血肉,只剩下骨架。
陸明雅並沒有好好照顧她。
牆上的紅點在閃爍著,像一隻眼睛。
江寧希突然發現,這個房間像是專門為韓教授打造的牢籠,韓教授成了小白鼠,被別人觀測著。
江寧希握住韓教授的手,小聲道:“老師,你想離開這裡嗎?”
韓汶琳任由她握住手,沒有反應。
她現在完全是木僵狀態。
突然,江寧希的手被人輕輕碰了碰。
她低頭看過去的時候,韓汶琳依舊是木僵狀態。
江寧希的腦子很亂,她不知道這是否是韓教授的求救訊號。
過了一會,陸明雅開啟門,“午餐時間到了,我媽媽該吃飯了。”
江寧希放開韓汶琳的手,站到了一邊,結果一不小心踩爛了地上的蘑菇。
她討厭這間詭異的屋子!
兩名護工走了進來,把韓汶琳攙扶出了屋子,放到了餐桌旁。
桌子一側放著粘稠狀的營養米粉;另一側放著兩盤意麵。
“江小姐,可以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嗎?你已經好久沒陪她吃飯了吧。”
江寧希猶豫了一會,坐到了餐桌前。
男護工把韓汶琳綁在椅子上,女護工拿出鼻食管,把它從鼻子插入,一點點捅進胃管,然後緩慢地往管子裡注入食物。
這個過程非常痛苦,韓汶琳不由自主地蜷縮起身體,但護工牢牢抓住了她。
護工們面無表情地給韓汶琳餵食,而陸明雅則淡定地吃著意麵,絲毫沒受到干擾,彷彿他們不是處於同一個空間。
見江寧希滿臉震驚,陸明雅解釋道:“小時候媽媽的工作很忙,她很少陪我吃飯,所以我想著,現在有時間了,我的每一頓飯都要和她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