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記憶讓顧長清知道,就算他現在明確表示拒絕,也只是暫時的,顧家人會用盡一切辦法道德綁架他。
最後還是會鬧到他工作的廠裡,鬧到他同意為止。
只要他還想要現在這個工作,他最終只能妥協。
不過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現在急的不是他,而是顧衛國和顧父顧母。
顧衛國急著結婚,因為沒結婚沒工作的青年,要被強制下鄉。
是的,在工作難找,一個蘿蔔一個坑的情況下,十六歲的顧長清有工作,而顧衛國身為大哥,反而沒工作。
這麼奇怪的情況,原主那個心大的,居然就沒想過為什麼?
也難怪最後被顧家人算計死。
自那天不歡而散後,這幾天,顧家的氣氛都很壓抑。
顧母總是趁顧長清在家的時候摔摔打打,各種指桑罵槐,顧父則皺眉,黑臉,面色陰鬱,哀聲嘆氣。
顧衛國則滿是糾結的看著他,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三人十分有默契的不和顧長清說話。
哪怕三人說得正熱鬧時,只要顧長清走進來,三人只當看不見。
試圖透過這種冷暴力,迫使顧長清先低頭。
等顧長清先開口,他們就繼續道德綁架。
可顧長清比他們想象中的還沉得住氣。
他們不開口,他也不開口。
而且他還臉皮厚。
他們都不理他了,他上桌就吃,先挑好菜吃,再吃其他菜,最後連菜湯都不放過,吃起飯來又快又猛,其他人一碗沒吃完,他三碗幹完了。
不是他吃飽了,而是鍋裡沒飯了。
吃完把碗筷一放,回屋,關門,一氣呵成。
“吃吃吃,就知道吃!”顧母氣得對著門大喊。
顧長清只當沒聽見。
顧家人熬不住了。
顧長清拖得起,顧衛國拖不起,不趕緊結婚或者找個工作,他就得下鄉,他們一家好不容易從鄉下來到城裡,他怎麼會願意回去?
第二天,顧長清下班回家,飯桌是空的。
原來一家三口已經趁他不在家時,先吃過了。
顧長清一挑眉,轉身出去了,國營飯店走起,美滋滋。
下午去到廠裡上班,顧長清第一件事是去財務借工資。
“姐,我是真沒辦法了。”
“我哥要結婚,女方要一百二十塊錢和三轉一響,我爸媽居然讓我想辦法去借,給大哥準備彩禮。”
“我說借不了,我也不認識有錢人啊。”
“結果,我現在回家連飯都沒得吃了。”
“姐你知道的,廠裡大家都知道的,我上班的工資,每個月留三塊錢吃食堂,其他全上交給家裡的,”
“現在家裡不給我飯吃,我手裡又沒錢吃飯,只能先來預支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