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軍嫂知道她是個暴脾氣，趕緊勸她。
“她眼睛紅的都快充血了！當我們看不出來呢！我們只是實話實說，她就著急了，我們誇蘇大夫的都是事實，哪裡是故意討好？真討好也得到蘇大夫面前說吧！”
她抓起一把花生，又扔回竹簍裡，衝著李嬸子離開的方向叉著腰大聲罵。
“什麼人啊！想要人看病，給錢天經地義，還指望著人給你免費看，臉皮那麼厚呢！你那麼菩薩心腸，怎麼不先做點善事給大傢伙看看！”
“菊紅，別罵了，她也挺可憐的。”旁邊的軍嫂拉著她坐下來。
菊紅甩開她的手，用力地把花生殼一個個捏碎：“她可憐什麼！”
蘇大夫才可憐的！之前在鄉下過著苦日子，自己奮發圖強學醫，帶著孩子到京北，男人還沒回來就自己找到衛生所的工作，有本事的很。
看到別人有本事，自己心裡不平衡也很正常，藏在心裡就算了，嫉妒就算了，還把話說的那麼難聽給人潑髒水，很沒品。
“你沒和她住在同一棟樓，不知道她的情況。在國家計劃生育之前，她生了五個孩子，五個都是女兒。”
坐在一起說話的都是女人，說到這裡，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剛才還在罵人的菊紅吃了一驚：“五個女兒？男人家那邊重男輕女吧？”
鄉下生八九個孩子的不少，但是能住到家屬大院的，男人還是有點本事的，思想上也會有覺悟，讓她接連生五個，就說明家裡重男輕女。
“可不就是，她婆婆就沒給她好臉色，她男人也想要兒子，從來不會幫她在婆婆面前說話，她照顧著五個孩子，給一家子洗衣做飯的不討好，日子難過得很喲。”
說話的軍嫂和李嬸子是住在一棟樓的，所以知道一點他們家的事。
說到李嬸子婆婆重男輕女，一臉同情地擺了擺手，不過同情裡夾雜了幾分陰陽怪氣。
住在一棟樓裡的，知道李嬸子不容易，平時還對她挺溫柔的，沒想到她是這樣一個人。
“那不是如果沒有計劃生育，她還得繼續生呢？”
都五個了，再生誰也不知道第六個是不是男孩。
住在大院裡的人，男人津貼差不了多少，照顧五個孩子加上一大家子，夠嗆，要是有第六個第七個，日子更不好過。
“可不是？當著外人的面，她婆婆都能說她是不下蛋的雞，平時在家裡還不知道怎樣。她五個孩子都上幼兒園了，但因為家裡孩子多，每天家務幹都幹不完。”
從洗衣服，到做飯，一家九口人的飯，一日三餐，光是想想都累。
她男人是個大爺，根本不管家裡的事，把津貼往家裡一給就什麼都不管，實際上津貼也就勉強夠家裡的開銷。
李嬸子和保姆一樣每天忙的像陀螺，還是沒錢那種，一個月的津貼就沒一毛錢到她口袋裡的，到頭來她婆婆和男人還覺得錢都是她花的。
每次吵架，就罵她錢都給她了，她還有什麼不滿。
男人也覺得他都賺錢養家，憑什麼還管家裡的事，這些就應該是女人乾的。
以前大夥相處的還不錯的時候，李嬸子也說過，她想出去工作。
只有工作賺錢，把錢攥在自己手裡，才是踏實的。
可婆婆和丈夫根本不讓，畢竟她去工作了，家裡的活誰來幹？
聽完隔壁嬸子說的，菊紅恍然大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