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榕榕用餘光瞟見電腦螢幕,紅紅白白,周淮遠操縱的畫素小人吞噬著其他路人,然後膨脹。
遊戲伴隨著血腥特效以及吃人時的咀嚼聲。
周淮遠格外興奮,鼻腔處發出呼哧呼哧聲,臉頰上的肥肉因為咧嘴大笑而堆成了三四層。
秋榕榕別開目光。
螢幕裡的畫面令她反胃。
她逃離似的離開周淮遠的房間。
屋外驚雷陣陣,暴雨如瀑,別墅黑漆漆,屋內的燈明明開了,光線卻那麼昏暗,僅僅能照亮燈下的一小片地方,其他的,全是陰影。
秋榕榕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她被黑暗包圍,屋外的閃電乍亮,一陣一陣照亮她蒼白的臉。
拖著麻袋的男人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反反復復想起麻袋裡露出來的那半隻浮腫的手。
是半隻。
從大拇指的指根切到小拇指的指根,手掌橫劈下,切口處光滑,可以猜到下刀的人乾脆利索。
手已經有腐爛的跡象。
也不知道死了多久。
會輪到她嗎?
秋榕榕不敢想。
周景行洗完澡出來,他穿著寬松的黑色絲綢睡衣,頭發濕漉漉的,走到沙發後面,俯下身。
潮濕的水汽離秋榕榕的臉很近。
“想什麼呢?”周景行的聲音沙沙的,滑過她的耳廓,順著耳洞撩撥過大腦,“還害怕呀,害怕就叫我,你叫我的名字,我就會出現保護你。”
太近了。
不是真的兄妹。
名義上說收養,其實成年後也不存在建立收養關系。
秋榕榕蔥白的手指攥著袖口,身體稍稍往旁邊偏一些,看向側後方的周景行,柔聲問道︰“哥哥,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周景行胳膊撐著沙發靠背,向前探身,他的脖頸線條優美,性感的喉結突出來,上面還有沒擦乾的水珠。
將墜未墜。
適合伸出舌尖舔掉。
“你都叫哥哥了,哥哥當然什麼都幫你。”他雙眸溫柔繾綣,只是長長的睫毛覆蓋下,擋住那一絲淡漠疏離。
客廳的燈光暗,秋榕榕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聽見他願意幫忙,由衷感激︰“我想哥哥幫我畫一幅兇手的肖像畫。”
她努力在腦海中回憶兇手,想讓周景行幫她畫出兇手的樣子,交給警方,給心理醫生報仇。
“好啊。”周景行看似要起身。
顧懷薇也終於可以坐直一些。
但他虛晃一下,突然伸出修長的手,指尖穿過她後腦勺的發絲,按住她,在秋榕榕震驚的目光中,快速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又迅速退開。
又輕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