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的心理醫生那麼高興地告訴她,她已經痊癒了,已經可以不用吃藥,過回正常人的生活。
這三年,是她的心理醫生沒有放棄她,幫助她正視過去,從噩夢裡解脫出來。
臨走的時候還約定,秋榕榕讀完書之後一定要經常回去看他。
可怎麼會死呢?
難道真的像譚松所說,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她又想起了公交車上那個個頭很高的男人。
是他!
他就是兇手!
他來找自己了!
“妹妹?”周景行察覺到秋榕榕的異樣,將車停在路邊,打了雙閃,眉頭微皺,“怎麼了?”
秋榕榕猛地抬頭,嘴唇微微顫抖,她喉嚨被堵住,幾乎說不出話。
半晌,她才吐出一個位元組。
“哥……”她的聲音極輕,身體不安地顫抖,“譚松說得對,兇手沒死,他來找我了。”
下一秒,周景行抱住了她。
他的體溫很溫暖,透過衣服將熱度傳遞給她,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緊張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她就這樣融化在他的懷抱裡。
“別怕。”他說,“有哥哥在,哥哥會保護你。”
秋榕榕想,她這樣,算不算是有了新的家人,新的依靠。
她渴望溫情,渴望在惶恐不安時被人擁入懷中的滋味。
這個世界那麼大,風吹得那麼冷,她曾經被關在小屋子裡,被脫光衣服,喊劈了嗓子也逃不出去,那個時候給她的只有尖刀,沒有擁抱。
有那麼多不安和恐懼在這個空蕩蕩的世界被無限放大,但只需要一個擁抱,世界就變小了,小在一個人的懷抱裡,外面的風也靜了下來,她可以那麼安穩地靠著,聽著哥哥胸膛跳動的聲音,蓋過外界一切淒風苦雨。
她想,她需要家人。
沒有血緣關系也可以。
請給她新的家人吧。
這天,秋榕榕在車上和周景行說起了自己的過去。
她斷斷續續地訴說著。
不停搓揉著自己的胳膊。
周景行就解開她的安全帶,環抱著她,想給她提供一點溫暖。
她說,她的一家都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每個死的都很痛苦,兇手把她放在了最後一個,她被虐待的時間最長,也是她最能忍。
所以她逃出來了。
她說,兇手死了,她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她不想再想起過去了,三年,已經過去整整三年,過去也該放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