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江淮遠的房門,想問他為什麼沒有吃飯。
周淮遠扭過頭,像一座隨時可能坍塌的山。
沉重、遲緩。
臉龐浮腫得像一顆被雨水泡軟的饅頭。
他見到秋榕榕,呼吸短促,張開如同黑洞的嘴巴,發出哀鳴︰“餓,妹妹,我餓。”
如嬰兒啼哭。
他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摔在那堆外賣盒上。
他是巨型怪嬰,伸手去拿秋榕榕手中已經搜了的餐盤,指節被過多的脂肪擠壓,像五根肉香腸。
“給我。”
他往前爬。
但是脂肪將他緊緊地壓在地上。
“我的胃空了。”他把自己的手指塞在嘴巴里咀嚼,鼻涕眼淚糊滿臉,“我好餓,我的胃要把我吃掉。”
他已經肥胖到沒有辦法站起來拿門口的飯。
秋榕榕立馬把餐盤上還沒有壞掉的牛奶放在他面前。
有些內疚。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走路。牛奶能喝,你先撐一會兒,我現在下去給你做。”
秋榕榕匆匆下樓,將冰箱裡的面條全部煮進鍋,然後又切了一些芹菜肉絲進去。
她端著鍋上來的時候,看見周淮遠已經把那盤餿了的餅子吃掉,他端著盤子,伸出肥膩如豬肉的舌頭舔在盤子上。
“那個已經餿了,不能吃。”
他就要吃。
他要把盤子塞進嘴巴里。
“唉,你慢點。”
他搶走滾燙的湯鍋,把頭伸進面湯裡。
搶奪的時候,湯灑在秋榕榕的手背上。
疼。
“很燙,你用碗吃呀。”秋榕榕怕他被燙死,從旁邊找到喝了一半的礦泉水,倒進面湯鍋裡。
他的臉深埋進鍋裡。
貪婪地啃食著面條。
“你別這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