磯谷廉介腎上腺素飆升到了極致,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全憑一股求生的本能機械地向前狂奔。
風聲在耳邊呼嘯,身後那催命的馬蹄聲卻如同跗骨之蛆,越來越近。
他回頭看了一眼,立刻下令道:“開槍!打馬!打他馬!打他馬!”
突然,前方槍聲大作!
“砰!砰!砰!”
幾發子彈呼嘯著從朱豪的馬頭前方掠過,驚得棗紅馬一聲長嘶,前蹄猛地揚起。
朱豪反應極快,瞬間勒緊韁繩,但馬匹受驚之下,還是一個趔趄,將他狠狠地從馬背上甩了出去!
“噗通!”
朱豪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錯了位,眼前一陣發黑。
“媽的!”朱豪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顧不上檢視傷勢,猛地抬頭:“日你媽的磯谷,敢殺老子的馬?”
只見不遠處,磯谷廉介身邊不知何時又冒出來三五個漏網的日軍士兵,正端著槍,一臉猙獰地看著他。
顯然,這是磯谷廉介預留的最後一點“保險”。
磯谷廉介見朱豪落馬,臉上頓時露出劫後餘生的狂喜,他指著朱豪,對那幾個衛兵厲聲叫道:“殺了他!快!給我殺了他!”
那幾個日軍士兵如蒙大赦,立刻舉槍瞄準。
朱豪心中一緊,就地一個翻滾,躲到了一塊被炸翻的彈藥箱後面。
“砰砰砰!”子彈打在彈藥箱上,木屑橫飛。
“狗日的磯谷,還留了一手!”朱豪暗罵一句,心中卻更加堅定了弄死這老鬼子的決心。
他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繼續追了上去。
剛才那一下摔得不輕,每走一步都像針扎一樣。
但他此刻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不親手宰了磯谷廉介,他咽不下這口氣!
磯谷廉介見朱豪居然還能爬起來追,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上那幾個衛兵的死活,拔腿就跑,那速度,比兔子還快。
那幾個衛兵見長官跑了,哪裡還敢戀戰,也想跟著逃跑,卻被朱豪抬手幾槍,乾淨利落地全部撂倒。
戰場上的硝煙漸漸被拋在身後,磯谷廉介一口氣跑了足足有半個小時,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他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開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他慌不擇路,一頭扎進了一片茂密的玉米地裡。
這片玉米地離戰場足有七八公里遠,周圍靜悄悄的,只有風吹過玉米葉發出的沙沙聲。
磯谷廉介扶著一人多高的玉米稈,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讓他渾身發軟,但緊繃的神經卻絲毫不敢放鬆。
他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生怕那個煞神朱豪會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
確認四周暫時安全,磯谷廉介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摸了摸腰間的南部十四式手槍,冰冷的觸感給了他一絲虛假的安全感。
他現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那些忠心耿耿的衛兵,全都被朱豪那個瘋子給殺光了!
“朱豪……朱豪!”磯谷廉介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眼神中充滿了怨毒和恐懼。
他從未想過,自己堂堂帝國陸軍中將,第十師團的師團長,會被一個支那軍閥追殺得如此狼狽,如同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