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豪!”
湯恩伯終於有些繃不住了,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絲怒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影射我湯恩伯在滕縣見死不救嗎?滕縣之戰,戰局何其複雜,我第二十軍團亦有上峰指派的作戰任務,豈能因區區一個122師的片面之詞,便擅自調動大軍?”
朱豪“哎喲”一聲,像是被湯恩伯的怒氣嚇了一跳,隨即又恢復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湯總司令這是急了?瞧您這火氣大的。朱豪可沒點名道姓說您吶,您這麼激動幹什麼?莫非是……做賊心虛了?”
“再說了,什麼叫我片面之詞?王銘章師長是怎麼殉國的?122師數千弟兄是怎麼倒在滕縣城下的?”
“若非我144師拼死趕到,滕縣早就成了日軍的囊中之物!”
“那個時候,湯總司令的中央軍精銳,又在何處高就啊?莫不是在哪個風水寶地欣賞戰地黃花?”
“你!”湯恩伯氣得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
“朱豪!你休要在此血口噴人,搬弄是非!”
“我第二十軍團的作戰計劃,均是經過戰區司令部核准,有據可查!”
“你當時不過區區一個師長,也敢在此妄議中央軍的戰略部署?”
“簡直是目無尊長,無法無天!”
朱豪聞言,不怒反笑,笑聲中帶著幾分冷意:“朱豪當時的確只是一個小小中將師長?但我朱豪,和川軍將士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與日寇浴血搏殺的時候。”
“某些所謂的‘中a央軍’卻在後方隔岸觀火,處心積慮地儲存實力,這算哪門子的中a央軍?我看,叫‘中a央縮頭軍’還差不多!”
“放肆!”湯恩伯勃然大怒,指著朱豪的鼻子:“你……你這是赤裸裸的汙衊!是惡意挑撥中a央軍與地方軍的關係!我要向上峰參你一本,告你誹謗同僚,動搖軍心!”
朱豪嗤笑一聲,絲毫不懼:“去啊!儘管去告!我朱豪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倒是湯總司令您,可得把屁股擦乾淨了。要是這次臺莊再出什麼么蛾子,因為您老的‘深謀遠慮’而壞了李長官的大計,別說上峰那裡,光是第五戰區數十萬弟兄的唾沫星子,恐怕就能把您給淹死!”
“你你你……”湯恩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朱豪的手指都在哆嗦,眼看就要衝上去理論。
“夠了!都給我住口!”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宗仁終於發話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日寇大軍壓境,大戰在即,你們卻在這裡為了陳年舊賬窩裡鬥!像什麼樣子!讜國的臉面,軍隊的紀律,都被你們丟盡了!”
會議室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李宗仁先是看向湯恩伯,語氣緩和了幾分,卻依舊帶著敲打的意味:
“湯軍團長,朱軍長言語之間,確有不當之處,過於激烈。但其拳拳報國之心,也是值得肯定的。”
滕縣之事,已成過往,但其中的教訓,我們每個人都應當深刻反思。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接著,他又轉向朱豪,目光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