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口？”朱豪有些意外，他以為最多會被送到西安或者洛陽。
“嗯。”周芷蘭點了點頭，解釋道：“你昏迷之後，情況非常危急，娘子關那邊的條件根本沒辦法救治。”
“是孫軍長、黃副總司令他們……還有王師長、趙師長、池師長，他們想盡了辦法。”
“他們發動了輿論，把你在乏驢嶺的事蹟和重傷的訊息捅了出去，逼著……逼著上面必須救你。”
周芷蘭簡單地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包括全國報紙的報道，民眾的請願，以及各方的壓力。
朱豪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眼神微微閃動。
他大概能猜到其中的驚險和博弈，孫震他們，確實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那……現在是幾號了？”朱豪繼續問道。
周芷蘭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檯曆，輕聲道：“今天是……11月14號了。”
“11月14號……”朱豪默唸了一遍，心中計算著時間。
從乏驢嶺突圍到現在，竟然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
“你已經昏迷了整整十七天了。”周芷蘭看著他，聲音帶著後怕：“醫生都說……都說你……”
她沒有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朱豪抬起還能動的左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沒事。
“那……外面的戰事呢？”他沉聲問道，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周芷蘭的臉色黯淡了下來，語氣也變得低沉。
“11月9號……太原……失守了。”
“太原會戰……結束了。”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難以掩飾的失落和悲傷。
朱豪聞言，瞳孔微微一縮，但臉上依舊平靜。
周芷蘭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忍心，但還是繼續說道：“還有……淞滬那邊……也……”
“也失敗了，對吧？”朱豪替她說了出來，語氣波瀾不驚。
周芷蘭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
她本以為朱豪聽到這兩個壞訊息，會像其他人一樣，或憤怒，或悲傷，或捶胸頓足。
但他的反應，太平靜了。
平靜得有些……不正常。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會發生一樣。
“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周芷蘭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困惑和不解。
朱豪看著天花板，眼神深邃，彷彿穿透了時空。
他沉默了幾秒鐘，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瞭然。
“我需要有什麼反應？”
他反問道，語氣淡漠。
“太原會戰，淞滬會戰……這個結果，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意料之中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