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乏驢嶺外圍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122師的兩個團,按照朱豪的部署,並未直接發起衝鋒,而是利用夜色和地形,分散成多個戰鬥小組,從不同方向對日軍前沿陣地進行火力騷擾。
捷克式輕機槍、仿製的湯姆遜衝鋒槍、以及嶄新的中正式步槍,噴吐著火舌。
子彈如同潑水般掃向日軍的防禦工事,打得泥土碎石飛濺。
日軍也立刻展開還擊,馬克沁重機槍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咆哮,三八大蓋清脆的槍聲不斷響起。
雙方的子彈在夜空中交織,曳光彈劃出一道道致命的軌跡。
炮聲、槍聲、爆炸聲、喊殺聲,混雜在一起,讓乏驢嶺的夜晚變得格外喧囂。
松本洋一站在指揮部裡,聽著外面激烈的交火聲,眉頭微皺。
“支那軍的抵抗比預想的要頑強一些,他們的輕武器火力似乎也增強了不少。”
一名日軍少佐參謀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大佐閣下,根據前沿觀察哨的報告,支那軍的攻勢雖然猛烈,但似乎並沒有真正突破我們防線的意圖,更像是在進行火力試探和襲擾。”
松本洋一點了點頭:“嗯,我也看出來了。他們的炮擊雖然一度猛烈,但很快就被我們壓制,現在步兵的進攻也顯得有些雜亂無章,不成體系。”
他嘴角再次浮現出輕蔑的笑容:“看來,他們也只是虛張聲勢罷了。或許是想透過這種方式,消耗我們的彈藥和精力。”
儘管如此,松本洋一還是保持著警惕:“命令各部,不可鬆懈!繼續還擊,保持對支那軍的火力壓制。天亮之後,再做打算。”
“哈依!”
激烈的交火持續著。
槍聲如同爆豆般密集,手榴彈的爆炸聲時不時響起。
日軍士兵依託著堅固的工事,不斷向外傾瀉火力。
然而,他們很快發現,對面的支那軍似乎很“狡猾”。
他們並不進行大規模的衝鋒,只是利用地形不斷地射擊、投彈,打幾槍就換一個地方,讓他們難以鎖定目標。
雖然日軍的火力更猛,工事也更堅固,但這種襲擾式的打法,也讓他們感到頗為煩躁,神經始終緊繃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約一個小時後。
正當日軍士兵習慣了這種強度的交火時,對面的槍聲和炮聲,卻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斷了一般,突然之間稀疏了下來,並且在短短几分鐘內,幾乎完全消失了。
喧囂的戰場,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只剩下偶爾幾聲零星的冷槍,以及風吹過山谷的嗚咽聲。
“嗯?”指揮部裡的松本洋一立刻察覺到了異常。
“怎麼回事?支那軍停止進攻了?”他拿起望遠鏡,努力向外觀察,然而現在這個時間節點,卻是可視度極低!
現在是凌晨七點鐘,天色剛剛矇矇亮,還偏偏碰上了大霧天,可視度不超過三十米。
在松本大佐的望遠鏡裡,除了己方陣地上的燈火和偶爾閃過的探照燈光束,什麼也看不清。
前沿陣地的報告也很快傳來:“報告大佐!支那軍火力停止!疑似……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