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塔尼婭,瞧瞧我們從德國佬那找到了什麼!”負責收集戰利品的一個老兵走了過來,握住自己的拳頭讓女孩去猜。
塔尼婭歪著頭看了看,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老兵攤開掌心,裡面露出了五六顆用彩紙包上的水果糖。
女孩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有光彩起來。
“看見她我就想起了在莫斯科的女兒。”看著女孩拿著糖果開心的樣子老兵如此說道。
聽到這句話屋子裡的人臉上都露出了溫柔的神色,很多人都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好了,下一個該是誰和我一組了?”老兵臉色變得嚴肅,他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拿起了一個桌面上自制的燃燒瓶。
蘇軍現在沒有重武器,要依靠燃燒瓶和反坦克手雷來對付德國人的坦克,而這兩種武器都要在非常近的距離投擲。
守軍自行組織了敢死隊,三人一組,順序是所有人抽籤決定的。之前的兩次戰鬥中六個人,無一生還。
阿列克謝全身一震,默默攤開手中的字條,上面有一個歪歪扭扭的“9”。
這次輪到他了。
“是,是我~”阿列克謝努力的想讓自己勇敢一些,但是聲音還是不由自主的發顫。
於此同時,另一個30歲上下的中士站了起來亮出手中寫著“7”的字條,走到了阿列克謝的前面。
“好了,下面就是老規矩,先問一句,你肯定認識字吧?”
阿列克謝沒說話,只是有些緊張的點點頭。
刷~兩張信紙被撕下來分別交到阿列克謝和老兵手裡。
“一頁紙,寫給誰都可以,政委會看,不要涉及軍事秘密,也可以放進一點小東西,但是不要太大。”
說完上面的話,中士就自己拿起筆,自顧自的寫起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封信紙是什麼意思,阿列克謝拿著它手中彷彿有千斤重。
猶豫了半天,他發現自己的腦子空空一片,根本不知道如何下筆,就在這時有人拉了拉他。阿列克謝回頭看,發現那名四十多歲的老兵正站在自己身後。
“達瓦里氏,你識字?可以幫我看看嗎?”說完老兵把自己的信紙交到了他的手上。
阿列克謝拿起信紙看了看上面的話,寫的歪歪扭扭的,還有好多的錯別字,而且中間還空著好多地方。
“我是在掃盲班學的書寫,好多字不認識。”老兵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向阿列克謝解釋,隨後說“你能幫我改一改嗎?”
阿列克謝點點頭“你說我幫你寫…”
“我最最親愛的娜塔莎,如果你看到這封信,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帶你去看紅場的閱兵了,但是請相信無論何時,我都將與你同在……”
老兵的信是寫給自己女兒的,字並不多,但是阿列克謝在替對方寫完後突然知道自己該留下什麼話了。
他拿起信紙剛想落筆,門口突然有腳步聲音傳來,一個戰士小跑著進來高喊:
“團長同志命令,所有的騎兵迅速到團部集合!”
就這樣,阿列克謝的遺書沒有寫成,當他走向小鎮中心的教堂時,爆炸聲再次從身後傳來,沖天的火光把遠處的廢墟映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