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我夫人所言極是,您卯時便上早朝,又日以繼夜批閱奏摺,龍體如何吃得消?”宗玄聿在旁附和。
實話實說,皇帝不算好人,待他卻是無可挑剔。
即便是未曾救駕前,皇帝待他亦是親厚有加,二人似君臣亦似友人。
聖德帝嘆息一聲,道:“本以為朕還有十幾年,諸事自然不急,而今只覺時間緊迫。”
他看向宗玄聿,不禁打趣:“你小子整日將夫人掛在嘴邊,可還有一絲大男子氣勢?”
“容丫頭啊,朕估摸著,辰安在家也是個懼內的主!”他的語氣篤定。
容玖玥微微一笑,回道:“家中大事小事皆由他做主,若說懼內,我才是怕他呢。”
堂堂八尺男兒,動輒眼眶泛紅,委屈巴巴的,誰人不害怕?
常言道,柔能克剛……老狐狸恰是那太極八卦連環掌,專門克她這大力金剛拳。
豈料,聖德帝全然不信,難以置信地打量著宗玄聿。
“辰安,你竟有如此能耐?莫不是誆騙朕的吧?”
“聖上,家中大事由夫人做主,小事臣尚可決定。”宗玄聿微笑著回應。
譬如,榻上學習交流的方式,多數由他說了算……
就在這時,趙海躬身而入,戰戰兢兢地稟報:“聖上,京兆尹來報,他們於京中首飾鋪——玲瓏閣內,逮捕兩名南詔奸細……”
“彼時奸細正與寧王府侍衛接頭,似是以什麼良藥……換取東祁情報。”
稟報完畢,趙海躬身退至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倘若奸細所言屬實,那寧王殿下可是與南詔勾結……此乃通敵叛國啊!
“查!即刻給朕嚴查清楚!”聖德帝面色陰沉,厲聲下旨。
身為皇子,可以碌碌無為,甚至貪財好色,但絕不可通敵叛國,做出有損東祁之事。
此時,容玖玥與宗玄聿似不經意間對視一眼,當即明白彼此之意。
玲瓏閣,確為南詔暗探接頭之地。
此前南芸兒易容成胡承徽,便是藉此傳遞訊息。
宗玄聿查出此事,略施小計,將寧王勾結南詔之事,全然公之於眾。
距大婚僅剩短短五日,看來寧王是無法迎娶王妃了……
突然,一位宮人入殿,恭敬地向聖德帝稟報:“聖上,寧王殿下求見。”
“……”聖德帝眉頭緊蹙,臉上的神色愈發凝重,“宣他進來!”
容玖玥與宗玄聿心有靈犀,二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一件事——
寧王窮途末路,或許會為了自身及身後之人,孤注一擲,上演一場賊喊捉賊的戲碼。
果不其然,寧王進入殿內後,鄭重地叩首行禮,繼而將目光投向淡定自若的容玖玥。
“父皇,適才兒臣外出,擒獲兩名南詔奸細,他們竟然供認,文安郡主已投靠南詔!”
“兒臣自然不信,但卻從奸細身上搜出信箋!父皇可命人鑑定筆跡,以還郡主清白。”
言罷,寧王自袖中取出信箋,雙手將其呈上。
趙海見聖德帝頷首示意,趕忙躬身上前接過,畢恭畢敬地送至御案。
聖德帝未曾看一眼容玖玥,便徑自開啟信箋,認真地審閱。
此時此刻,容玖玥神色自若,僅是微微垂眸,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去年賞花宴後,準寧王妃韓知瑤曾誠心前來求取——
彼時,她對那姑娘頗為讚賞,似乎贈予一首親筆題寫的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