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良娣遇喜之前,曾過量服用催孕之藥,胎兒發育異常,如今腹中尚有不少殘留,恐需灌湯,否則有性命之憂。”
李太醫不似何太醫那般膽小,畢竟他在太醫院資歷深厚。
多年來,他一直為後宮娘娘與皇家女眷保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況且,適才他在太子妃那,借文安郡主之光,再次立下一功。
故而此時,他為許良娣性命著想,自然直言不諱。
“不可!”許良娣回過神來,面色驚懼地緊裹寢被,“我絕不要灌湯,定然有其他辦法!”
“難道別無他法了嗎?”祁千胤的聲音中透著幾分疲憊與無奈。
所謂灌湯,乃是以紅花為主,佐以川芎、牛膝等藥材。
倘若幾碗湯藥灌下,恐怕許良娣日後再難孕育子嗣。
李太醫拱手回稟:“若換作尋常婦人這般情形,針灸或可奏效,但良娣情況特殊。”
“即便文安郡主親自前來,也難以完全清除乾淨!”他緊接著補充。
身為太醫,他雖有私心,但在醫術上絕不會信口胡謅。
“其實,良娣如此年輕,身體亦頗為康健,根本無需服藥,假以時日便可懷上孩子……”
李太醫言盡於此,繼而離開殿內前去開方抓藥,令人熬製湯藥。
太子殿下的沉默已表明態度,畢竟現下唯有這一種辦法,才可以保住許良娣的性命。
“殿下,妾身懇請您……再讓文安郡主前來看看吧!”許良娣泣不成聲,苦苦哀求。
她還這般年輕,膝下無子,若身子不能生育,日後還有什麼指望!
聞言,祁千胤長嘆一聲,“你安心養好身體……許尚書是忠臣,孤自不會薄待於你。”
“沁柔,皇太孫乃父皇親立,你切勿錯生心思!你即便不顧自己,也要想想許家九族那千條性命!”
言罷,祁千胤未再多看一眼,默默地轉身離去。
許良娣怔怔望著那抹玄色背影,忽地伏在榻邊,嘔出一大口鮮血。
謀害皇太孫……她自是不敢,畢竟在她心中,家族之重高於一切。
即便是針對景彥,她也只是讓人“不經意間”透露出一些言語,“恰巧”讓其聽到。
此外,還在暗中為那孩子……準備些許能令牲畜發狂的藥物。
此子自幼得洛昭訓教導,對太子妃母女早已心懷恨意。
“若非太子妃害我在先,我怎會在此時與之交鋒……”許良娣喃喃自語。
此事她並沒有任何錯處,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而今她落得如此悽慘下場,終究是自己技不如人……
與此同時,祁千胤正移步前往長子所住的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