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諶不是沒想過留張紹一條命。
怎麼說他也是三爺的兒子。
前提是張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可現在看來,他不僅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接過了譙周的衣缽,繼續鼓吹“投降論”。
劉諶心中輕嘆一聲。
“三爺,侄孫盡力了,實在是你這個兒子,不爭氣。”
“不過你也不用擔憂,你張家血脈,還有張遵這一支。”
念及此,劉諶指了指長水校尉馬融以及執金吾張護雄。
“你倆上來,摁住他。”
倆年輕人沒有絲毫猶豫,上來就把張紹的兩條胳膊摁住。
劉諶又走到完顏陳和尚身邊,從他的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張紹見此一幕,心中雖然慌亂,口中卻依舊在大放厥詞。
“陛下,殺我一人又有何用?”
“張某人的頭顱,難道還能嚇退十萬天師嗎?”
“陛下,臣勸你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放棄所謂的大漢天命,早日歸降,才是正道。”
“倘若陛下覺得臣在胡言亂語,不妨問問朝堂上的官員,又或者去問問坊間百姓,看看他們到底是想要戰還是想要降。”
劉諶握著匕首走向張紹,道:“從朕自刎於先帝廟而未死的那一刻起,朕就知道,光復大漢,還於舊都,就是朕餘生唯一要做的事情。”
“任何的言語,都無法動搖朕的決心。”
張紹越發癲狂,嘶吼道:“連諸葛孔明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憑什麼能做到?”
此話一出,朝堂群臣臉色皆是一變。
劉諶冷哼一聲,道:“你也有臉提丞相的名諱?”
說著,在張紹的胸口比比劃劃,尋找著最佳的刺入點。
關鍵時刻,張護雄的哥哥、蜀郡太守張瑛出列。
“陛下!”
“西鄉侯雖然罪大惡極,但罪不至死。不妨撤了他的爵位、貶其為庶民,流放南中。”
“何況普天之下,哪有皇帝在朝堂上親自動手殺害勳貴的道理?國家制度何在?”
兗州刺史宗預也站了出來,小心翼翼的俯首勸道:“陛下,老臣也以為張紹該死,但眼下形勢險惡,亡國之危迫在眉睫。陛下當以大局為重,不要輕易的損耗人心啊。”
劉諶不予理會,而是回頭詢問陳和尚。
“陳和尚,捅那個位置,可以瞬間斃命,又不會飆血?”
陳和尚走上前來,在張紹的左胸口畫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