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棠終於嗯了一聲,姜陽懵懂著道:
“那我該如何做?”
白棠只說了要他苦練成就劍元,具體如何行事還是叫姜陽一頭霧水。
此時白棠在他心底道:
“用不著你做什麼,我自己來就是。”
說罷劍身上躍出一道纖白之影,遁身落地化為人形。
白棠還是那副模樣,她一頭灰青長髮上彆著一枚素銀簪,幾縷碎髮貼著臉頰,眉目細長如霜雪般清冽,那張白玉似的面容上始終有種令人心安的從容。
其身一襲月白流雲紋廣袖長袍,她腰肢纖細,上闊內收,前襟交叉,襯托出一對峰巒高聳,藉著窗欞月色半身散發出朦朧且柔和的光。
姜陽目光灼灼,白棠氣度若仙,美得彷彿令人置身於幻夢之中,不願醒來。
不過姜陽還是細心的發現,其身雖泛著若有若無的鋒銳之意,可月色卻如籠煙一般照透了她身子,呈現出半透明狀態,遠不如她當年那悉如生人的模樣。
‘這些年...白前輩她操心不少,著實清減了許多。’
姜陽端坐著見白棠邁步過來,以為是要以傳功的形式,趕忙給她騰位置。
沒想到白棠卻伸手按在姜陽肩膀,開口道:
“別亂動。”
她那雙眼瞳,眸光流轉間恍若蘊含著秋水橫波,制止了姜陽所有動作:
“你...閉上眼,我不說你絕不許睜開,靈識亦不可隨意動用,可還明白?”
姜陽見她說的鄭重,並且是少見的嚴肅,儘管內心疑惑但還是認真點頭道:
“省得了。”
說罷便閉上雙眼做入定姿態,不發一言。
沒了姜陽眼神注視,白棠總算放鬆了不少,她面對著少年,薄唇微抿,面色幾經輾轉又立馬沉浸下來,很快便下了決心。
白棠摘下素簪將之銜在口中,青絲滑落成瀑,她雙手十指插入耳後一一收攏髮絲,隨之擰轉翻折別在腦後,最後插入簪子固定好。
一頭散落飄飛的長髮被她幾個動作變作了清爽的短髮,垂下的髮絲也全部捋到了耳後。
清輝溫柔灑落,少年的臉掩在暗中,被月色一分為二,明暗之間,看不清神色。
白棠深吸了一口氣,慢慢伏低身子湊了過去。
姜陽雖然被令不許睜開眼,亦不能動用靈識,一身感官可謂被廢了大半,但他畢竟是入了道的修士,靈肉若一,六識清明。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與之相對的是,他的聽覺與嗅覺前所未有的靈敏起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伴隨著若有若無的香氣襲來,無人言,無暗語,只有他自身輕微的喘息聲。
這極致的靜謐使得姜陽心中竟升起幾分緊張來,同時也有一種難言的情緒在翻湧,說不清道不明。
香氣逐漸濃郁了,明明什麼也看不見,卻好似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輕輕靠了過來,這使得姜陽好幾次眼皮顫動,卻強忍著沒有睜開眼去看。
“唔...”
冰涼的觸感驟然襲來,綿軟又輕柔,如同是緊繃到極致的一瞬接觸,使得姜陽頭腦一片空白。
突如其來的劇變令他忍不住喉頭滾動,下意識就要睜開眼,卻被眼疾手快的白棠一把按住。
她一手遮住姜陽眼眸,一手托住其下巴,上下鉗制竟掙也掙不脫。
事到如今,開弓沒有回頭箭,白棠索性閉目,唇齒輕觸,沉心索取。
輕柔的吸力傳來,姜陽體內的劍元滾滾,自周天經絡上行,沿著臨時架設的通道盈反入白棠體內。
是粹釀於華池,是承露為瓊漿,是味清新自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