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峰上,春光浸透。
從師尊這頭出來,姜陽一籌莫展,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這輩子哪兒主持過什麼葬禮,參加都沒怎麼參加過,不過好在上頭還有畢行簡頂著,不然師尊也不會專門提起。
‘確是該與畢師兄商議一番,叫他拿個主意。’
姜陽心中暗忖,畢行簡老成穩重,對這方面懂得肯定比自己多。
只是目前畢行簡帶著銜蝶去往了玄衍真人處,一時半會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
姜陽也就沒太著急,與婢子葳蕤交代了一聲,就轉身回了自己小院。
築基修士的法軀不虞腐朽,故而也就不急於一時。
回到洞府,姜陽坐下修整了一番,左右無事就開口問白棠:
“白前輩,這趟觀禮怎地不見你開口?”
白棠一聽,橫在姜陽膝間的鏽劍噌的一下立起,飛起在他頭上當啷一下,這才沒好氣道:
“當時場中你頭上不知幾位真君在,我怎敢胡亂出言,能給你幾分提醒已是極限了。”
“啊?”
姜陽聞言顧不得捂住頭,立馬追問道:
“竟是如此,除了那一位證道的附火真君,居然還有?”
“那是自然,光我察覺到的就起碼有兩位。”
白棠上半身從劍上浮現出來,面色鄭重點了點頭道:
“當時天色上下分隔,作赤青兩色,赤為鳳,青為鸞,那吳國漫天的灼熱靈機就是其展羽振翼自然發散而來。”
“這還是祂想讓我等察覺的緣故,想來暗地裡察覺不到的還不知有幾位在。”
“唔...奉為下離....”
姜陽明悟過來,原來當時他遠遠看見的那位真人並不是被附火真君所殺,而是頭上的離位鸞鳳所為。
“真是可怖,不知真君天壽作幾何?”
白棠雙手抱胸,青絲垂下掩著一半眉目,輕聲道:
“真君者,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風喚雨,獨立守神,真靈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
“每道金丹有對應的天地果位,一旦成就金丹,便可依靠金性存世,不壞不朽,天壽不絕,只是...”
“只是什麼?”
姜陽聽得入神忙連聲問道。
白棠遺失了太多記憶,故而她也不十分確定,遲疑道:
“正如你師尊所言的那般,天地間的壽元受了『壽炁』斷絕的影響,那些位上的真君們如今還能否長存於世卻還未可知。”
這件大事師尊玄光也曾提過,姜陽自然不陌生,此刻跟著點點頭。
白棠也只是猜測,她說完後又轉而道:
“不過就算受了影響,但金丹真君近乎有仙人手段,想要就此隕落也絕非易事,更不提其還能憑藉真靈不斷轉世...”
“轉世...”
姜陽唸叨著垂下眼簾,他又接觸到了一個新的概念。
哪怕他心中已經將頭頂上的大人想象的足夠高大了,可還是一再重新整理姜陽的認知,告訴他這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
三日後,峰上。
姜陽沒等來畢行簡,倒是先把楚青翦給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