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大袖鼓盪,接著道:
“而後中古之時發生一件大事,君火之主【顓醇】於東極開明暴亡,其身若隕星自天穹墜落,赤白遍野,灼燃一域,終年不退,此域便得名‘焦饒’。”
“顓醇暴亡之後,果位空懸,便使其弟繼之,然而顓庸碌碌,不似人主,德行又不夠,在各方壓力之下居然向南明離鸞奉交了大半金性,趨其炎附其勢,從此奉在離位之下,自稱‘下離’。”
正說著前方平坦的太虛中忽的漲起千丈高峰,玄光便止住話頭,一揮袖撕開太虛步入現世。
姜陽眼前驟然一亮,再抬頭已換了天地。
抬眼便見四下有百仞千峰,巨石嶙峋,山脈走勢若游龍,延綿起伏似奔馬,好一派重山峻嶺之象。
前後不過小半個時辰,他便從鄭國腹地輾轉到了吳國境內,這便是太虛行走的妙處。
天有赤色,彩雲升涅,師徒四人立在一朵雲上,俯視天下之景。
天穹頂上,隱隱約約能看到細密的人影依次排開,玄光的出現引得眾人目光落下。
有人按捺不動,有人遙遙拱手,有人傳音問候,有人作壁上觀。
玄光嘴角噙著笑,一一應聲。
下頭便是那朱麟真人的道場——【朱炎向離宮】,能讓眾多紫府齊聚於此,自然是登位的大事,這會已經早早佔了位置,湊在一塊竊竊私語。
重山下的【朱炎向離宮】,赤白二色交織,門庭高聳,玉階金橋。
不知是這位老真人未曾廣收門徒,還是約束了門下弟子行徑,此時靜悄悄的,峰頭上看不見什麼弟子往來。
玄光抬頭看了看天色,發覺還早,便接著說起方才未曾說完的話題:
“在顓庸的斡旋之下固然保住了君火之位,但趨炎附勢之名從此再難更改,不僅君火神妙大失,便是果位意向也被『離火』侵吞大半,於是衰頹不可避免....”
玄光念著,幽幽嘆了一聲才緩緩道:
“自此『君火』變作了『附火』,熾意大失,道統中的法術只有攀附離焰才能一展神妙,君不成君,趨謁真離....史稱——【戕君附離】。”
“你說這老真人要不要‘向’離?”
身旁灰衣真人幾度抬眉,暗自思量,他道行自然比不過師尊,但有此一役,如今『附火』已然稱不上光明瞭,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道統如何能成?
於是致羽便張口猜測道:
“附火攀離,難釋真性,既如此,這位朱麟真人怕是要行險一搏了....”
這場合姜陽與楚青翦自然是插不上話的,兩人只好湊在一塊安靜聽著。
玄光對此也拿不準,他與朱麟並不熟識,但在人家的地盤上,得罪人的話可不好輕易說出口,便搖頭道:
“也不盡然,這便要看他的求金之法了,若是離位之上有大人接引,想必還是有幾分成算的。”
當然這只是客套話,五法成就的大真人固然稀少,可掌控南明的離鸞之主是何等尊貴的存在...
祂怎麼低頭著眼一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