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陽頗具劍道天賦這件事,他師弟玄滌也曾提過,可練氣期正是一心修行,擇定道途的時候,應當避免沉迷於外道。
故而按玄光本來的想法是等到姜陽築基以後,等一切安定下來再行教導,可現在姜陽既然開口問了,他也不藏著掖著,索性就給出來了。
這邊見玄光說的鄭重,姜陽小心的將月白玉簡接到手中,回道:
“多謝師尊厚賜,姜陽定然謹記在心。”
一般能被稱做劍典的劍訣至少都在五品以上,往上數都是有傳承在的,可不是什麼大路貨色。
像姜陽先前修習那洞元一氣劍,因為三品的緣故,創立者也只敢稱自己為劍訣,而不敢僭越。
暖風迴盪在山間,吹的玄光衣襬褶皺,他出言告誡道:
“劍道之修行,在練、在悟、在殺,最是講究天賦,一味勤練不成,閉門造車也不成,手上不染血同樣也是修不成的,你需記牢。”
說到這玄光伸出一根手指,細長筆直,骨節清晰,指尖上纏繞著一縷翠碧,其色純粹,其意茫茫,引人奪目。
這光暈甫一出現,周遭草葉翻轉,根莖橫臥,靈花變向,腳邊的草木枝杈霎時間挺得筆直如一柄柄細劍般聳立,恍若磁吸一般隨著那一縷靈光左右搖晃。
就連姜陽頭頂的靈橡也忍不住隨之顫動,使得他不由分心去安撫。
這道光芒旋即被按滅,此時就聽玄光言道:
“劍道之極為意,可禦敵、可護道、可修身,雖本質還是攻伐之術,但技近於道,同樣有莫大的玄妙與造化,你需切記。”
“弟子明白,多謝師尊教誨。”
姜陽連忙俯身應道,而後抬頭眼神憧憬問道:
“敢問師尊,方才這一縷青翠之光便是劍意?”
這道光芒雖不璀璨,卻清亮凝實,寒光引而不發,引得周遭草木擺動。
哪怕沒有特意去針對他,姜陽也感到髮絲倒豎,如芒在背,頗有些不適。
玄光點點頭道:
“此乃我修持了三百年之劍意,其名為【承碧】,如若按古劍修道統來稱制,應喚作【宜陽承碧上妙玄真劍】,當屬於‘侯應’一系的劍意。”
“劍意....師尊居然是一位當世劍仙,真是出人意料。”
實在是玄光的形象太有迷惑性,姜陽此前居然一點也未曾朝這方面去想。
不過每一位劍修心中憧憬的劍道之極便是劍意,他也不例外。
修習劍道之後,越是修便越感到其博大精深,姜陽目前連劍元都還沒頭緒呢,如何能不憧憬、豔羨。
可姜陽也知道這事是急不來的,不止是師尊玄光在講,白棠也沒少提,他只能按下心思,一步一個腳印。
玄光看著少年神色,知他是個穩重的,於是便暗暗期許道:
“在你之前我有弟子五位,拋去已故去的一位不提,其後四人只你四師兄一人隨我習了劍,便是你大師兄【致羽】就算成了神通,也同樣拿不得劍。”
“至於行簡他性子駑鈍,習劍一板一眼,匠氣太重,故而劍道雖不易,諸弟子中為師最為看好你。”
“或許你才是那個能繼承我劍道衣缽之人。”
姜陽一聽趕忙虛心道:
“師尊厚愛,姜陽惶惶,恐不能承其重。”
“無妨,天長日久,不必著急於眼下。”
玄光語氣輕飄飄的,說完擺擺手揮退姜陽:
“罷了,我乏了,你自去吧。”
“是。”
姜陽聞言起身離席,而後揮袖在桌案上留下一枚玉盒,拜道:
“縱然師尊不收靈物,但做弟子的卻不能不孝敬,此物還請師尊收下,弟子告退。”
說完姜陽也不去管,後退著騰身而起,如一陣風似的離了山上。
“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