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彎彎,面上還是自謙道:
“哪裡,我也不常奏曲,略有些生疏了,倒是讓你見笑了。”
姜陽他自己又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才藝,怎麼會看輕她,於是笑道:
“好就是好,我雖五音不識,樂理不通,卻也聽得好賴,這樂曲音韻古樸,是你自編?”
商清徵一聽連忙搖頭,輕笑著解釋道:
“我哪有這個本事,此是一篇古曲,我家鄉合丘雪原傳唱頗廣的一首曲子,意為思鄉懷親,企望歸家之情。”
“喔...”
姜陽點了點頭,這引起他更多的聯想,於是張口問道:
“方才我初聽聞簫音,牽動心緒,不由回憶往昔,令我徒生惆悵,就是此簫之功了?”
“啊...”
商清徵輕呼一聲,低頭躲閃起了姜陽的目光,隨後才說道:
“呃,此物名為【清音九韶簫】,是孃親留給我的。”
說到這她嘆息了一聲,纖手撫了撫玉簫歉然道:
“抱歉,這玉簫貴重乃是一件靈器,所謂奏者無心,聽者有意,這簫中蘊含一種以心印心的神妙。
故而平時我全然不動神妙,只做日常吹奏,免得落入旁人耳中勾動周遭心緒,也怪我今日我一時不察,收攏不住思緒才會如此。”
姜陽聽後瞭然點頭,怪不得他剛剛不受控制的想起前世,還真是曲調影響。
簡而言之就是她想家了,便吹奏了思鄉曲調,間接波及到了姜陽的思緒。
他倒還是首次聽到商清徵提起家人父母,於是安慰道:
“無妨,思鄉之情人皆有之,有什麼好抱歉的。
況且你如今已然練氣後期,只需晉升築基,便可飛遁青冥,屆時天下之大,大可去得,回一趟家鄉不過等閒。”
至於靈器姜陽根本就沒在意,他連法器都沒見過幾樣,哪裡能想象靈器神妙。
商清徵聞言強笑一聲,頷首道:
“那你可就錯了,我家鄉遠在臺戎以北,東鄰晉水,西接新渠,早不在鄭國境內了。
遠的你根本無法想象,便是築得仙基的修士來往一趟也不簡單。”
“呃...”
姜陽語塞,接連聽著幾個陌生的地名,忍不住感嘆世界之廣大,他連鄭國一地都數不清楚,更何況外面的地界。
他也沒想到,這合丘雪原居然距離雨湘山如此遙遠,遂豪言道:
“那便成就紫府,遨遊太虛,上天入地,彈指可得。”
這句話也是姜陽心中的一個小小冀望,他不知自己成就什麼境界才有回家的那一天。
商清徵瞪大了眼睛,被眼前少年意氣的模樣震驚,隨後又失笑道:
“說的輕鬆,我自己都沒有成就紫府的底氣妄念,你倒是大膽。
你可知鄭國一地,多少宗門修士,修成神通之人幾何?”
姜陽聽後毫不在意揮手道:
“管他幾人,總歸是有的,只要能成那為何不能是我?”
隨後他瞧著商清徵明媚的小臉,認真道:
“我雖不通什麼神通紫府,卻也明白是絕難成就的,可若是沒有這一分妄念,其後必然是冢中枯骨,徒呼奈何。”
姜陽心思很正,這山峰再陡峭,管它難不難,但凡他活著一天,便只管去攀登就是。
要是連想都不敢想,便一分成就的希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