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紓音讓她小心臺階。還是沒搞懂,這麼小的孩子要看青春文藝片。會不會太早熟了點。
電影兩個小時。熒幕的光暗一陣、明一陣。
陳紓音抱著爆米花桶。捏了幾顆出來,把桶遞給謝明玦,“吃嗎?”
“不吃。”
“哦。”
話未落,他想了想,捏著那截細白的手腕,低頭咬掉了她手裡的東西。
溼熱的觸感在指尖長久不散。
他沒立刻放開,捏著、攥著在自己唇上貼了幾秒。
陳紓音安靜一會兒,問:“不是不吃嗎?”
謝明玦鬆開她。單手支著頭,很懶地往座椅裡靠,“不想髒手。”
“……還要嗎?”
“不要了,太甜。”
視線轉回熒幕。
她眼底是很清明的黑,影調在她白皙的臉上緩慢流動。遇上傷感的片段,會下意識抿唇。
謝明玦有點犯困。盯了她一會兒,開始玩她搭在一邊的手指。
有一下沒一下的。
陳紓音提醒他認真看。
謝明玦說“看過了”。
看過了?
陳紓音怔了下,把手指從他手裡抽回來,笑說,“那你別影響我看。”
電影散場,回去路上,許遙倒沒有來時話多。
陳紓音問她怎麼了。
許遙眼睛紅紅的,說“為什麼不能從頭到尾都開心呢”。又說再也不信同學的推薦了。
十三歲的女生很難共情,也不懂遺憾才是生活的常態。陳紓音想了想,安慰她“開心過就好啊”。
一直開心就太貪心了。
*
從電影院回醫院,謝明玦的手機一直在響,連續按掉好幾通來電。
到停車場,陳紓音說她把人送進去就行。
謝明玦看了她幾秒,“也行。”
傍晚的空氣澄澈透明。送完許遙,從住院部大樓走到停車場,一路是高聳的玉蘭。
謝明玦站在車邊打電話,神色很淡,夾煙的手微抬著。
轉頭看到陳紓音站在幾米外,他電話沒掛,徑直說,“愣著做什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