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她不行。
施燃被問得啞口無聲。從這句高高在上的回答裡,也品出他並沒多少真心。
就算有,也是冷酷、殘忍和傲慢的雜糅。
申市的權貴階層有固定圈子。從商從政的聚在一處風花雪月、結成利益共同體,但真正的人上人,好比謝家,卻很少參與這些。
長子謝斂跟著謝父外派港城,去年同段家長女成婚後,請調回了申市。想巴結的、往日裡沒機會說上話的,攢了局想叫人出來,十次有十一次都被婉拒。
謝家老二卻與大哥截然相反。
對尋著機會湊上來攀談的人,多少應幾句,很少給人難堪。
申市的風月場,謝明玦就算人不在,話題也總離不了他。
有人說二公子驚才絕豔,剛開年幾筆投資賺了別人幾輩子的錢。
那晚施燃在後臺化妝,又聽有人喝多了調侃:“聽說沒,謝二身邊那個小明星,鬧自殺,又被救下來了。”
一時間好幾個人笑了:“……戲子也配進謝家門,腦筋是不清楚的。”
話題最終被江衡和沈東庭幾個截斷。
紙醉金迷、權錢混雜的場子,普通人的死活如同螻蟻,根本不值一提。
等施燃回過神,謝明玦已經開車走了。
聞玉發訊息過來,讓她今晚早點回去休息,一個人陪夜沒問題。
施燃回了句“好”。
站在路口等車,想到記憶裡某個模糊的人影,再想到陳紓音,她隱隱有不安感。
*
陳紓音再醒來是凌晨四點多。
退熱藥裡有安眠成分,藥效大約只維持到臨近早上。失去抑制的身體像被海水捲入,她咳了好一會,醒透了。
VIP病房有陪護床,聞玉合衣躺在那,聽到動靜也醒了。
“怎麼搞成這樣?”
她揉揉眼睛,坐起來,開燈,倒了一杯水遞給過去。
陳紓音喝掉兩口,順了口氣,“以為燒退就沒事了。不知道還能再反覆。”
聞玉說:“幸好有人送你來醫院。否則讓你就這麼回去了,要出大事!”
陳紓音笑她用詞太誇張。
“肺炎是開玩笑嗎!”聞玉作勢要打她。
說完頭低下去,聲音越發小,說有個很喜歡的姐姐就是急性肺炎過世,病程發展之快始料未及。
陳紓音自知話沒講好,安慰她“檢查結果沒那麼壞,休息幾天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