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園春的晚上格外的安靜,本來戲園子晚上都有人住,只是鬧鬼之後大家都不敢住在裡面了。
這段時間誰都不敢來,倒是讓本來熱鬧的戲園看上去有些蕭條。
蘇糯白從包裡拿出了躺椅和小茶几,風至拿出了茶點擺放在了上面。
幾人在最好的位置躺好,準備聽戲。
天色漸暗,戲臺上亮起了燈,讓整個戲臺明亮異常。
“咚咚咚嗆,咚咚鏘……”鑼鼓聲起。
戲臺上青煙升起,不一會一個身穿戲服,身段婀娜的女子出現在了戲臺上。
唱腔婉轉,吐字清晰,配合著鑼鼓聲唱著一曲鍘美案。
“好!”蘇糯白叫好鼓掌。
賀雯看著臺下的幾人,舞臺上明亮的燈光變成了刺目的紅色,原本精緻的妝容褪去。
只剩下溼漉漉的長髮還在滴水,臉被泡的已經有些變形,眼睛如死魚一般看著她。
聲音不似剛才的婉轉動聽,更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般嘶啞難聽。
“你也是來收我的?”
蘇糯白搖搖頭:“我只是來勸勸而已,至於聽和不聽全看你自己。”
“你會那麼好心?”賀雯看著她。
“不會。不過你不為自己,也要為你肚子裡沒出生的孩子想想吧。”蘇糯白說著看向她腹部的嬰鬼。
受到賀雯的影響,這嬰鬼已經快要厲鬼化了,變成了厲鬼就算是賀雯這個母親也只是被她操縱的傀儡而已。
“你什麼意思?”賀雯就算是做了鬼,手還是護著自己的小腹。
“慶越本來就不是個良人,你聽信了他的花言巧語,失身於他,還指望他真的會娶你過門嗎?”
蘇糯白並不是看不起戲子,而是這個世道門當戶對根深蒂固,又豈是那麼輕易改變的。
“他答應過我的。”賀雯聲音有了一些變化。
“在你之前,他答應的人多了去了,你就沒想過為什麼之前戲園裡有不少人離開?”蘇糯白看著他。
“什麼意思?”賀雯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慶越喜男也喜女,薄情寡義,你以為你是最特別的一個嗎?那些走的人哪個不是和他有過肌膚之親。”
“只是這些人看得比你清楚,他們知道慶越要的是他們的身子,等他玩夠了,拿錢走人從此各不相干。”
蘇糯白看著賀雯:“只有你把他的話當真,傻傻地等著他娶你。我想他也對你說過他爹不同意,讓你走之類的話。”
“可你不願意,你相信總有一天慶安會同意的。可你就沒想過慶安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他只知道戲園需要新人,那些人是需要換的。”
“不,不是這樣的,他說了是慶安不同意的。不是他不娶我。”賀雯搖著頭,不相信蘇糯白說的話。
“痴人痴人,說的也就是你這樣的人,明明已經看見了他對另一個男子的不同,卻還騙自己,想要他娶你。”
“他如果真對你有情,又怎麼會在你落水之時不伸手拉一把。”蘇糯白不留情地戳開了她的幻想。
“你騙我,都是你在騙我。越郎是愛我的,他只是不會鳧水。”賀雯身上戾氣飆升,頭髮根根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