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暖笑容雖然依舊維持著禮貌的微笑,但在心底已經對此人埋下了不太好相處的印象。
即使他是薛賀的好朋友,也不能例外。
阮暖提著裙子,與薄峻夜擦身而過,微微俯身,低位與薛賀手中的酒杯相碰,眼波流轉間,明眸善睞,薛賀戴著的鏡片微閃,原以為這所謂的閃光,不過是酒杯傾斜的鏡面,可一瞬間的眯眸,薛賀看見的是阮暖頭頂的水晶髮卡,和她胸前佩戴的鑽石胸針。
還真是相得益彰。
薛賀心跳快了些,目光一時黏在了阮暖身上,悵然若失的感覺。
任他這麼多年閱人無數,看見阮暖的那一刻,依舊不能免俗地心動。
阮暖對他的目光一無所覺,因為在她眼裡,薛賀還是一如既往的,如古板夫子一般,不解風情。
但沒關係,低位碰杯也只是她的禮儀而已,她淺淺勾唇,“下次有時間咱們再單獨聚。”
這句話有兩重含義,薛賀get到了其中一點,就是今天薄峻夜在場,阮暖有些話不方便跟他說,但還有另一點,他沒領悟到,薄峻夜卻是心知肚明。
這丫頭的喜惡都寫到臉上了。
縱是心頭湧起淡淡的不悅,喜怒不形於色的薄峻夜亦沒有表現出來,他注視著阮暖的背影,女孩子腰桿筆直,分明是青蔥的楊柳,卻長著玫瑰的妖嬈美貌。
帶刺的玫瑰——外表美麗,內裡堅韌,若是摘下來,不知該有多香甜。
人都走遠了,薛賀的目光依舊追隨著阮暖,直到耳邊突然傳來薄峻夜的冷沉嗓音,“你喜歡她。”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多年的好兄弟了,一個眼神就能確定彼此心意,薛賀也沒必要隱瞞,低笑道:“你看出來了,阮阮怎麼樣?”
“她叫阮阮?”男人低啞的聲音,微微壓著,磨砂一樣,帶著不同尋常的質感。
薛賀勾住兄弟的肩膀,“對啊,好聽嗎?”
薄峻夜微微一眯眸,眼前閃現的卻是昨夜阮暖與他交頸而眠的一幕。他猶在回味,嗯,是挺軟的。
“名副其實。”
憨憨薛醫生聽不懂薄峻夜的弦外之音,還以為他是在誇阮暖身嬌體軟,立刻來了興致,“我娶她,你覺得是否相配?”
薄峻夜眼尾一撩,深深瞧他一眼,言不由衷。
“薛賀娶媳婦,應當是如珠似寶地護著。”
薛賀:“哈哈,知我者,薄兄是也。”
薄峻夜眸光微閃,“你很瞭解她嗎?”
薛賀:“好些年沒見了,沒關係,我們會慢慢熟悉起來的。”
薄峻夜:“那祝你好運。”
薛賀沒聽出薄峻夜話裡的冷意,還以為他是單純祝福自己,興奮至極與薄峻夜碰杯。
對酌一杯後不久,薄峻夜藉口去洗手間與薛賀暫時分開。
花園裡,阮暖坐在雪白的鞦韆架上喂蚊子。
百無聊賴地胡思亂想著,柔軟白皙的手臂上多了幾個大包,她倒是沒留意,直到身後趨近靜止的鞦韆,突然搖晃了一下。
陡然而至的失重感,讓她驚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