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包彥倫面露難色,心中有些猶豫不決。
請秦川喝一頓酒,倒是不算什麼。
即便去最好的酒樓,點最好的酒菜,也花不了幾個錢。
但是,現如今楊相國和秦川之間,已經牽扯了許多條人命,達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如果自己單獨和秦川喝酒,被楊黨的人發現,彙報給楊文忠,勢必會引起楊文忠的猜忌。
甚至,是殺心。
包彥倫正糾結之際,秦川笑著說道,“包大人,我知道你顧忌什麼。”
“如果包大人不棄,今日就由我做東,去我的福緣酒樓如何?”
“雖然我那裡的酒菜,在京城不算數一數二,但至少保證安全。”
“安全”兩個字,秦川特意加重的讀音,表明了言外之意。
話說到這個份上,包彥倫自然沒有拒絕的餘地,只得點了點頭,“那本官,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
當即,秦川和包彥倫乘著轎子,一前一後離開皇宮。
為了防止引起其他人注意,他們兩人之間保持著一里的距離。
秦川來到福緣酒樓,先上了二樓雅間。
過了半柱香的光景,包彥倫才小心翼翼跟了進去。
直到來到雅間關上門,包彥倫才算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秦川忍俊不禁道,“下官不過請包大人喝杯酒,包大人都需要如此膽戰心驚,如履薄冰,真是可悲啊。”
“秦御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包彥倫無奈苦笑道,“你也清楚,咱們兩個的立場,是截然不同的。”
“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能謹慎行事。”
“怎麼不同?”
秦川挑了挑眉,饒有興味反問道,“包大人,你我都是大乾的官員,陛下的臣子。”
“咱們都有,且只能有一個立場,那就是為國盡忠,為陛下效力,難道不是嗎?”
包彥倫笑容一僵,急忙尷尬地點了點頭,“秦御史所言極是,是本官失言了。”
秦川揮了揮手,吩咐夥計端上來好酒好菜。
“來,包大人,我敬你一杯。”
秦川與包彥倫碰杯,飲了一盞。
隨即一邊倒酒,一邊笑著說道,“包大人,你可知道近來,陛下讓我查閱六部檔案,調查貪汙官吏之事?”
聽聞此話,包彥倫再次渾身一顫,手中的筷子險些掉在地上。
但還是強壓驚恐,勉強擠出個難看的笑容,“沒想到這麼大的事,陛下竟然交給秦御史一人來辦。”
“足見秦御史,確實是深得陛下信任啊。”
秦川微微嘆了口氣,無奈笑道,“信任歸信任,但這可不算是什麼好差事。”
“包大人,不查不知道,一查我才清楚,原來這大乾朝廷內,有這麼多貪汙銀兩,中飽私囊的蛀蟲。”
“一個吏部的六品員外郎,在朝廷之中,就是芝麻粒大小的官。”
“竟然能在短短兩年之間,貪了足足一千萬兩白銀,幾乎能頂上一個州半年的稅賦。”
“朝中貪腐之氣如此盛行,貪官遍地,爛賬滿庫,朝廷還能維持有序運轉,而沒有達到入不敷出的地步。”
“由此便足以證明,我大乾的國力民力,是何等的強盛富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