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儀這才展開太后的詔書。
“太后娘娘有命,令虎賁衛將軍衛知也,赴皇陵為太上皇持服三月,盡人臣哀慕之誠。俟禫祭禮成,著復其原職,併入樞密院參贊機務。”
衛知也聞旨色動,滿臉羞愧之色,幾不能起。
衛夫人也含淚上前相扶,兩人顫抖著一起跪下。
“臣領旨謝恩!”
……
大將軍王向來狂傲不羈,也懶得管群臣怎麼說他,史書怎麼記載。
反正他是打死都不肯給周清河守孝的,周清河入殮之後,確定他是真的死透了,大將軍王便準備回北地。
雖然有周子都在那邊,但大將軍王還是不放心。
只是,大軍這麼大張旗鼓的回去,還不給太上皇守靈,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香君允許他先走,但只准他偷偷地走,等一個月之後,太上皇下葬了,再讓大將軍王帶來京城的這些兵回北地。
大將軍王倒也無所謂這些細枝末節。
不過,既然是他和薛嬌嬌先走,他便打算回北地之前,先陪著薛嬌嬌去江南看一看。
薛嬌嬌想去江南祭拜她的養父母一家。
這些年,薛嬌嬌一直在深宮之中,不能親自去祭拜,也總有些逃避的心理。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她想要去養父母一家的墳前請罪,並且將他們的牌位請回北地好好供奉。
此去一別,她便要生活在北地了,大將軍王是邊境的守將,沒有聖旨是輕易不能離開的。所以薛嬌嬌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能不能回中原。
這一回大將軍王和薛嬌嬌走,香君便衣出行,帶著顧亭雪,親自去運河邊送大將軍王和薛嬌嬌。
這回大將軍王也打算微服出行,包了一艘極好的遊船。
薛嬌嬌也沒有想到,香君會來送她,拉著香君的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看著她哭哭啼啼的,香君卻很是淡定,大將軍王又忍不住在旁邊哼哼唧唧。
他實在是搞不懂香君,明明也沒見她多喜歡嬌嬌,如今大局已定,她都已經坐上輔政太后的位置了,何苦還來這裡假惺惺?
香君沒好氣地看著大將軍王道:“大將軍王,你還是找個大夫吧,您這鼻子不通氣的病得治!亭雪,華大夫不是在江南麼?你給大將軍王一個地址,讓他這次去江南,找華大夫治一治!”
大將軍王想反擊,但是卻被薛嬌嬌瞪了一眼。
“你去旁邊等著!我與太后娘娘,還有話要說。”
大將軍王只能不情不願地走到一旁。
看到顧亭雪還站在那裡,他很是不服氣,“憑什麼他可以聽?”
顧亭雪笑了笑,走到大將軍王身邊道:“我來陪大將軍王便是。”
馬上就要開船了。
薛嬌嬌很是捨不得香君,看著香君淚眼朦朧地哭得不能自已。
“我心中,最牽掛的還是你,宮中的生活不容易,從今以後,你定是要保重自己,若是有什麼我能幫上娘娘的,娘娘可以用留在鷹鷂處的神鷹與我聯絡。”
香君點點頭。
“你可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薛嬌嬌問。
香君想了想,語氣平靜地說道:“你記不記得,當初我準備去北直隸行吞蝗禮之前,曾與你在大佛堂說過話。”
薛嬌嬌點頭,臉上盡是慚愧之色。
“那時候,是我不好,是我識人不清,是我糊塗、自私、自以為是,竟然還把你當仇人。妹妹可是還怪我?”
香君搖頭。
“姐姐還記不記得,妹妹對你說過,若是有朝一日,姐姐時候清醒了,再來找我,我會給姐姐一個機會,讓你知道真相,關於你我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