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伸出手,擦了擦香君泛紅的眼角,嘆息道:“好了,都是朕不好,再說下去,便是皇后要與朕生分了。”
香君搖搖頭,“臣妾永遠都不會與皇上生分的,就是民間的夫妻,也是有誤會爭吵的,更何況是天家的夫妻?”
“皇后說得對。”皇帝笑了笑,又問:“江南的那個袁好女,皇后如何看?”
“臣妾的哥哥是江南總督,若是他攔不住袁好女,便該死。只是,哥哥在江寧,江南那麼大,各個城池的情況皆不相同。而且,江南那群人,皇上還不瞭解麼?江南的世家大族,最是難以管理,一直讓朝廷頭疼。他們那些人是絕對不會為朝廷拼命的。”
皇帝目光一沉。
是啊,江南向來有自己的主意,真說不準,那些人會不會臨陣倒戈,倒向大將軍王一邊。
“只怕,這袁好女殺了江南第一世家,為的就是震懾那些人。”香君勸說道:“如今之計,皇上決不能懷柔,臣妾想,只要朝廷頒佈嚴令,凡失守城池的官員一律斬首,只有這樣,地方的官員,才會拼死抵抗。”
皇帝嚴肅道:“此事,朕需要再想想。”
皇帝看一眼地上的女屍。
“朕把皇后的昭臨宮弄髒了,皇后讓人收拾收拾吧,朕先回太極殿。”
“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往門外走去,可就在皇上要跨過門檻的時候,忽然踉蹌了一下。
香君趕緊上前,著急地說:“皇上,您怎麼了?太醫呢!快傳太醫!”
“不必。”皇上站定,脖頸間的青筋更加明顯了,“朕只是氣急了,回太極殿,朕會再傳章太醫。”
香君送皇帝走到昭臨宮門口,看著皇帝上了轎輦,往太極殿去。
回去之後,那被皇帝殺死的美人已經被抬走了,宮女們在擦著地上的血跡。
香君讓人好好把那美人給安葬了,雖說她自己太不識好歹了一些,但她被殺,終究是因為皇上是把對香君的火,發在了她身上。
香君也不知道,還能糊弄皇帝多久。這宮中的日子,只怕再也回不到從前那般好過了。
但如今棋局已開,是再沒有回頭路了的。
“宴離呢?本宮頭痛得很。”
夢梅立刻去請宴離。
屏退眾人後,宴離給香君診脈。
“娘娘的身子好極了,這頭痛興許是思慮過重。”
香君目光銳利地看向宴太醫,“本宮頭疼,是因為底下的人不中用。”
宴離知道皇后娘娘這是在罵他呢,立刻就跪了下來。
“微臣無能,還請娘娘明示!”
香君冷哼一聲道:“你不是說,按照你的法子,皇上只要動怒,就會風邪入中,不能言語也不能動彈麼?本宮看,今日皇上只不過是晃了晃,人好得很,只怕章太醫給皇上調理幾日,便又好了。”
這幾個月,太醫們一直用著平肝潛陽的方子調理著皇上的身子,再加上章太醫每日施針,掩蓋住了皇上真實的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