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從王事?”
香君念著這句話,目光深邃地看著陸令儀。
“這一句,本宮不是很明白,還請令儀給本宮解惑。”
陸令儀恭敬回答:“娘娘將公主交給我教養,我自是希望公主未來可以成為娘娘的助力,輔佐娘娘,做娘娘最忠誠、謙遜的孩子。將來能被娘娘委以重任。”
“本宮以為令儀教養公主的方式,會更激進一些。”
“令儀慚愧,在令儀心中,只有貴妃娘娘是唯一的主子,所以,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令儀都不希望娘娘愛孩子超過愛娘娘您自己。令儀希望,娘娘走得每一步都是為自己掌權鋪路,而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香君覺得有趣得很,陸明謙那個老頭,是怎能生出這樣的一個女兒的?
一個女子,最難掙脫的就是作為母親的身份束縛,就是香君這樣的人,也偶爾會因此而感到掙扎。
“掌權?令儀希望本宮如何掌權?本宮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能讓令儀對本宮有這樣的期待。”
陸令儀來後宮的時候,雖然有皇后,但香君已經是後宮的第一人,而且因著不想讓皇帝猜忌,處處都掩藏鋒芒,她倒是不知道,哪裡被陸令儀看出來,自己有她以為的那般雄心壯志。
陸令儀回答:“不知道娘娘是否知道虎賁衛統領衛將軍的夫人?”
香君點點頭,“皇上宴請百官的時候,本宮見過一次。”
“從前,令儀還未與夫家和離的時候,與衛夫人一樣,不受京城中其他官眷的喜歡,因而,我們兩人不受待見的人倒是因為時常被冷落而成為了至交好友。因而,當初,聽衛夫人與我講過,娘娘在北直隸行吞蝗禮的事情。”
衛知也的夫人因為有“善妒”和“悍婦”的惡名,官眷們都離她遠遠的。
至於陸令儀,既不生育也不管家,成天就寫書,被夫家打了還要寫,日日就為了幾本書冊和夫君吵架,也是人盡皆知的瘋女人。
這兩人不常被邀請參加宴會,但總有些非去不可的場合,一來二去便熟悉了。
陸令儀繼續說道:“娘娘說自己受天下供養,又何懼吞下一隻蝗蟲?若是能借此讓天災轉移到娘娘自己身上,讓北直隸的百姓不在受苦,就是一死又有何妨?而上天也受到娘娘的感召,果然天降甘霖,就是接下來兩年,北直隸也再沒有鬧過災荒,在奴婢看來,娘娘的所作所為,何嘗不是一種天命所歸的象徵?”
“欽天監對於帝星的預言,令儀是如何想的?”
“令儀不懂得如何解讀天象,令儀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會因為欽天監某個官員的一句斷語,就把一個襁褓中的嬰兒當做帝星,而且帝星又如何?帝星只是生來就是帝王,並不代表他會願意拯救蒼生。”
香君終於是笑了笑,“既然如此,令儀就替本宮好好教養可貞吧。”
……
皇子和公主的名字定下來之後,皇上也下了令,等到年後,就讓元朗搬去文華殿。
看到香君抱著元朗,母子倆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皇帝也是有些尷尬。
所以那日之後,皇帝就沒怎麼來香君這裡,也是怕香君又抱著元朗在他面前哭。
晚上,顧亭雪來香君這兒,他已經派人去盯著皇后那裡了。
那神鷹的確為皇后和大將軍王傳遞過訊息,但是上個月神鷹飛回之後,並沒有再離開鷹鷂處,皇后薛嬌嬌也暫時沒有別的和大將軍王通訊的方式。
若是如此,要麼是皇后和大將軍王已經定好了計劃,要麼就是皇后只是剛剛生出了這個念頭,還沒有準備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