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三十歲,他開始遊歷四方講學,提倡“實學致用”,斥“八股錮智”,主張“學問當如活水,要學以致用,溉田澤民”。
所以他門下弟子多布衣寒士,和那群儒學教派的人不怎麼對付,人稱“明溪學派”。
四十歲的時候,他又重新被先帝啟用,這才舉家來了京城。
可沒兩年先帝便過世了,他便又在朝中沒了位置,只得一個閒職,在家修書收徒。
“娘娘實在是慧眼如炬,”顧亭雪眼神溫柔地看著香君,心裡對香君又多了一層佩服,“這滿京城的大儒,不知道多少虛偽之人,只有觀山先生表裡如一,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家人學生,都沒一點腌臢把柄,娘娘可實在是會挑人啊。”
其實香君之前就讓皇帝替他問過,但人家觀山先生不願意牽扯到未來的立儲之爭裡,所以就用他打算在家裡修書為由,拒絕了皇帝。
香君也不想逼迫這樣一位大儒,便只好放棄了。
可今日顧亭雪這麼信誓旦旦,她才又生出了尋觀山先生給元朗當老師的想法。
她可不願意失望第二次。
香君沒好氣地說:“本宮可不管那麼多,你都答應我了,就要給我把此事辦好。我就要這個先生,你若是找不來觀山先生,你就自己去教元朗吧!”
想到要自己去教元朗,顧亭雪立刻覺得把觀山先生請來也沒那麼難。
“娘娘放心,此事,我一定替您辦好。”
“你可不準欺負人……”香君想了想顧亭雪平時做事的風格,還是有些擔心,“不可把你們監察處陷害人的那一套,用在觀山先生身上。”
“娘娘放心,畢竟是元朗的老師,我自不會傷害他,您就放寬心吧。”
把元朗的事情說定,兩人的心情都輕鬆了不少。
香君又拿起了書,顧亭雪又端起了茶,只是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是誰先看的對方,兩人的目光一觸,香君便放下了書,顧亭雪也放下了茶水。
“這個時辰,皇上應該是不會再來了吧?”香君問。
“應該是不會再來了,雖說,皇上對待皇后娘娘不如從前,但他多少也是要給皇后娘娘一些面子的。”
香君打量著顧亭雪,眼神在他的窄腰上停留了片刻。
想到如今難得能擺脫皇帝的糾纏,稍稍得閒一日,便更覺得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辜負了。
“那咱們也安寢吧。”
……
半抱半推地上了床,香君卻忽然在顧亭雪手裡塞了一把摺扇。
顧亭雪看了一眼手裡多的扇子,一時沒明白香君的意思。
這玩意兒用起來不方便,也不乾淨啊。
“白日裡,亭雪耍這扇子,很是好看呢。”香君眨了眨眼道:“長夜漫漫,閒來無事,不如再耍給我看看。”
顧亭雪覺得平白無故地耍扇子實在是有些尷尬做作。
但看著娘娘那亮晶晶的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忍心讓娘娘失望。
於是,顧亭雪只能忍著尷尬,微微側過臉,將那扇子“啪”的一聲展開,在手中搖了搖。
“還有呢?”香君有些不滿意,“這就完了?”
顧亭雪無奈,只能繼續忍著尷尬,像白日裡那般染將摺扇開合,扇骨突刺,比在了香君的脖頸上。
只聽得香君嚶嚀一聲,身子一軟,往後一倒,含羞帶怯地說:“顧大人莫要殺我,本宮什麼都依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