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轎輦往仁壽宮的方向去。
這是出了大佛堂,解了禁足,立馬就要去拜見太后展現孝心呢。
香君抬起一隻手,她的轎輦便停下,但轎伕並沒有放下轎輦。
香君沒有要下轎子拜見皇后的意思。
她坐在轎攆上,玩著手裡的珠串,瞥了一眼皇后,陰陽怪氣地說:“皇后娘娘,您禮了幾個月的佛,怎麼倒是容光煥發,豐腴了不少,這是沒少吃肉吧?哎……皇后娘娘就是命好。不像本宮,出去一趟都累瘦了,腰都細了一圈呢。”
皇后聽到香君說這話,臉色難看得很。
這貴妃如今說話怎得如此陰陽怪氣,比宮裡的太監說話的語氣還討人厭。
采薇上前一步道:“貴妃娘娘,見到皇后,怎麼不下轎行禮?”
香君玩著手裡的手串,看向皇后,滿不在乎地說:“本宮在宮外遇刺,閃著了腰,就不給皇后娘娘行禮了。”
皇后忍著怒氣問:“這便是貴妃的禮數麼?”
香君一臉的無辜,問道:“皇后不是不講這些麼?”
“本宮何時不講禮數了?”
“這吞蝗禮這麼大的祭典,本宮都替皇后娘娘去了,也沒見皇后娘娘多在乎啊?我看,不如這後宮妃嬪的跪拜,本宮也都替姐姐受了,如何?”
采薇怒喝一聲:“大膽!”
“嘖嘖,皇后娘娘果然不在乎禮數,不然這大宮女怎麼敢越過主子說話呢?”香君本就不想搭理這主僕二人,冷下臉來道:“走吧。”
轎輦繼續往前走,直接忽略了皇后娘娘。
這般不知禮數,采薇恨不得立刻就讓皇后娘娘發落了貴妃。
“別耽擱了給太后娘娘請安,如今本宮重掌後宮,不急於一時。”
當天下午,采薇就帶著人衝到了承香殿裡,氣勢洶洶地要香君交出所有宮牌。
那副神氣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皇后呢。
香君現在愁福寶的事情,懶得跟甘露宮浪費時間,讓承香殿的人別計較,速速地把東西給甘露宮交接了便是。
可偏偏,這采薇覺得承香殿這是怕了甘露宮。
興許是前段時日,皇后被打壓得太狠,甘露宮的人實在是抬不起頭來,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如今揚眉吐氣,采薇要好好的發洩一番,拿了工牌和賬本她還不肯走,竟然站在正殿外,開始教訓起承香殿的宮人來。
“我看你們承香殿的奴才,就是不懂得什麼叫做安分,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一個個爭強好勝、不知收斂。殊不知,有的人費勁心思、百般討好又如何?不是你的終究留不住,什麼人就該站在什麼位置上。”
采薇說的聲音很大,大得坐在正殿裡的香君都能聽到。
采薇讓宮人收好所有的宮牌和賬本,然後便準備昂首挺胸地帶著人離開。
香君看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小路子,語氣平靜地說:“攔住,給我打。”
“是!奴才這就去辦!”
小路子幾乎是飛奔出去的。
承香殿的大門一關,幾個小太監便上去按住采薇,跟著采薇來的宮人,想要上前阻攔,也全都被承香殿的人按住。
承香殿的人全都膽子大,只要貴妃娘娘讓他們幹,就沒有不敢幹的。
別說是打皇后身邊的姑姑,只怕是貴妃讓他們給皇后一悶棍,他們也是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