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姜婉容香君是知道的,大將軍王的生母,一直被皇上留在京城的王府裡。
姜太妃的身體一直不好,雖然活著,但比死了還痛苦,
大將軍王身邊有那麼多的“神醫”,除了要幫薛嬌嬌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大將軍王一直想治好姜太妃,所以才四處尋訪神醫。
香君很懷疑,姜婉容生不如死,是太后乾的。
皇帝不讓姜太妃死,要拿著太妃威脅大將軍王,讓大將軍王不敢輕易造反。
所以太后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折磨她。
太后又看向香君,“哀家不知道你從前經歷過什麼,但是哀家看見了,你心裡也吊著一口氣,這口氣,能讓你走得很遠,也讓你能……護著我的亭雪。”
太后說“我的亭雪”那幾個字的時候,眼裡染上了一絲水汽。
“太后……”
香君終於把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亭雪……他……是您的……孩子麼?”
終於問出這句話,香君都被自己的勇氣給震驚了,她的心跳得很快,恨不得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太后的嘴唇也抖了抖。
她幾度要開口,最終,還是難掩悲愴,垂眸落下淚來。
那眼淚,一滴滴地落在床褥上,打溼了那華貴的緙絲。
“亭雪的確是哀家在北蒙生下的孩子。”
雖然香君早就猜到了真相,但是如今親耳聽到太后自己講出來,還是難免震撼。
果然,顧亭雪真的是太后的孩子。
“那亭雪的生父……”
太后冷笑一聲,“哀家也不知道亭雪的生父是誰,也許是哪個低賤的馬奴,也許是哪個北蒙計程車兵……總之,是這世上最骯髒卑劣的人之一。”
香君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樣難以啟齒的身世,讓香君心中生出一絲涼意來。
太后的語氣冷了下來。
“我被俘兩個月之後發現自己懷孕了,起初,哀家是真的恨這肚子,因為哀家知道,我肚子裡的是這個世上最骯髒的孩子,是絕對不應該出生的孩子。可那時候,我真的太痛苦了,我不想繼續住在羊圈裡,不想再被折磨。所以,哀家算了算日子,騙北蒙的王說,我肚子裡懷的是先帝的子嗣。”
香君心裡忍不住讚歎,太后可真不是一般人,在絕境之下,也能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東西,給自己爭取好處,爭取活命的機會。
“北蒙王得知我懷孕,果然變了態度。如果我生下皇子,那麼我肚子的孩子,可能對北蒙有大用。終於,我被接出了羊圈,暫時被看管起來。我知道,若我生的是女兒,我與我女兒的未來,只有無窮無盡的悲慘,我日日向上天祈求,給我一個兒子。上天果真又幫了哀家一次,我真的生了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