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鬆一口氣,恨恨地瞪了顧亭雪一眼。
“自然是怕太后派人來殺我。”
香君覺得,她也應該搞兩個暗衛保護自己,實在不行,就去找爹爹,讓爹爹尋兩個會功夫的女子,以宮女身份進宮來也是可以的。
“太后娘娘就是要殺你,也不會那麼著急,更不會用這麼容易留下把柄的法子,娘娘只管安心睡覺便是。”
聽到顧亭雪這麼說,香君哪裡能安心?
她憂心忡忡地起身,看到顧亭雪閉眼躺在床上,雙手抱胸,一副準備睡覺的樣子,沒好氣地踢他一腳。
“今日你怎麼才來?本宮等得急死了。”
“替太后出宮辦事。”
“辦什麼事?”
見顧亭雪不說話,香君又推了推他。
“說話啊。”
顧亭雪無奈,只能睜開眼,坐了起來,解釋道:“太后不希望皇上知道她一直和江南那邊的勢力有聯絡,所以都是讓我私下裡替她辦事。”
這一點香君倒是沒想到,看來太后和皇帝這對母子也不是毫無嫌隙,竟然還防備著彼此。
“皇上為何不願意讓太后和江南的勢力聯絡?”
“宋飛景的母親就是太后的人。看皇上對宋飛景的態度,你便應該知道,皇上對江南那群人多麼的厭惡。江南士族根基深厚,水潑不進,就算是宋飛景一黨都被清除了,但那也只是京城的江南勢力罷了,沒有動到江南氏族的根基。”
“皇上為什麼不趁著宋飛景的事情,處理江南的舊勢力?”
“不是沒處理,是處理不了。就算面上的人換下來,隨時幹都有新的人頂上,那些百年氏族,才是江南的核心,輕易傷不了他們的根本。”
“皇上有皇權、有兵權、他下定決心,還不能處理江南的氏族麼?”
“哪裡那麼容易?江南不能亂,江南三省的賦稅,佔了朝廷一年賦稅的三分之一,江南若是亂了,就要天下大亂。北邊的北蒙,立刻就會翻臉。皇上如今也是拿那邊毫無辦法。”
這些都是香君從前不懂的,如今仔細思索,倒也的確是這個道理。
看來,就算是這世上最有權力的人,也還是會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掣肘,這世上的事情,環環相扣,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有的時候,蚍蜉也能因利勢導,撼動大樹。
看到香君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眉頭緊鎖的樣子,顧亭雪說道:“這些也不關你的事情,不用擔心。”
“我只是在想,太后是靠著江南的氏族才坐穩後位,後來她當了太后,怕是也是給了江南不少的利益。兩者也算是互相成就。如今皇上又厭惡江南氏族,這樣說來,皇上和太后本身也是有利益衝突的啊。是因為,太后讓你瞞著皇上替她辦事,所以你才覺得,太后不會拿我們怎麼樣,是麼?”
“算是吧。”
香君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總覺得還是有些心慌。太后和皇帝畢竟是母子,咱們還是外人。就怕太后要秋後算賬……”
“若我告訴你,太后讓我從明日開始,每日早晨都來承香殿接元朗去仁壽宮,晚上再送回來,你可還會擔心?”
香君立刻緊張起來,“太后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要搶我的孩子。太后若是要帶走五皇子,就是做好準備要除掉我了。”
“若是要搶走元朗,又怎麼會讓我晚上再送回來?我受太后娘娘的命令,每日來回送元朗,一直送到皇上封禪回來,兩個月日日朝夕相處,就算他日皇上發現元朗喜歡我,又有什麼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