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女嚇得差一點又要跪下,香君憋火,看了一眼夢梅,夢梅趕緊眼疾手快把白采女又拽回去坐好。
“回娘娘地話,坐著回便好了。”夢梅柔聲道。
“我……”
“不要我我我的,自稱嬪妾。”
“嬪妾……嬪妾就是一個鄉野丫頭,我……嬪妾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懂,被笑話是應該的。”
“本宮看那四遍宮規你還是抄得少了。”香君冷冷瞥她一眼,又道:“奴才當面笑話主子,永遠都是錯。”
香君看了一眼幾個低著頭不敢說話的宮人,端起茶杯,語氣淡淡地說:“今個兒是第一次,本宮不為難你們,自己掌嘴兩下吧。”
啪啪幾聲巴掌聲響起,剛才笑話白采女的幾個宮人都打了自己兩巴掌,尤其是小路子,打得最重,一點力氣都不敢收著。
白采女被嚇得大氣不敢出。
“你要記著,在這後宮裡,你可以裝可憐,卻不能真可憐,你若是任由別人欺負到你頭上,只會被所有人撲上來撕咬你,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白采女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見白采女一副努力聽,但是根本聽不懂的樣子,香君再次深吸一口氣,又看向夢梅,把那荷包扔給夢梅,忍著煩躁說:“你來說,本宮頭疼的很。”
夢梅得了香君的指示,立刻溫聲細語地對白采女說:“白采女,宮裡的娘娘有太醫診治,受了傷自然也有太醫給藥,不用自己找藥材,更不用自己嚼藥材。這些話,你與我們娘娘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在別的娘娘面前說,少不得要被訓斥,厲害些的,打你一頓板子,也算不得過分。”
“這也要打板子?”
“讓娘娘們吃來歷不明的東西,定你一個居心叵測之罪,你又如何?而且,你往荷包裡塞藥材雖是好心,要是咱們娘娘因此出了什麼事情,你當如何?”
“我很懂藥材的,這些藥不會有問題,娘娘不信,可以讓太醫驗一驗。”
夢梅還是很溫柔,繼續解釋道:“我們娘娘自然是信你沒有壞心思,可是若有人要害娘娘,偷偷地把你荷包裡的藥材換成害人性命的東西,然後怪到采女身上,采女覺得自己有幾條命賠?”
白采女這才意識到這件事的可怕,難怪哥哥說宮裡要小心謹慎,一不小心就是要命的。
她一雙眼睛像小鹿一般驚慌,蒼白著臉說:“憐妃娘娘,是我不懂事,您不要生我的氣,我……我把這荷包收起來。”
白采女伸手要去拿自己的荷包,香君卻擺擺手道,“不用,下次小心些便是。這荷包繡的不錯,就留著吧,本宮會讓太醫看過裡面的藥材,若是沒問題,本宮會好好收著。你有心了,本宮謝謝你。”
這句謝謝,是白采女入宮追後,聽到最溫暖的話了,她的眼睛又紅了。
但想到憐妃娘娘煩她哭,趕緊咬緊牙關,沒讓眼淚滴落。
看白采女知道了厲害,香君的氣也順了些。
“你怎麼會懂藥材?”香君有些好奇。
“回憐妃娘娘,小時候家裡窮,爹爹和孃親死的早,只靠哥哥養我實在是不容易,所以我總會去山上採藥,賣給鎮上的藥店,時間久了,就懂一點藥理。”
“你哥哥從前不是衙門小吏麼,養你應該也不難。”
“娘娘怕是不知,我哥哥一頓能吃一水桶的飯,他那點俸祿,自己吃飯都不夠呢。得我精打細算才能讓我和哥哥吃飽,有時候,沒辦法,只能去山上挖野菜吃,有一回,挖到了一株人參,賣到藥房裡,賣了好多錢!我這才開始學著辨認藥材的。”
說完,白采女才不好意思地說:“讓娘娘笑話了。”
香君卻很淡然,“本宮為何要笑話你?你懂得心疼哥哥,那麼小就知道想辦法掙錢補貼家裡,證明你是個好姑娘。”
而且挖野菜有什麼可笑的?小時候香君還沒把自己賣去許家當瘦馬的時候,在潲水桶裡跟狗搶過食,她也有什麼資格笑話別人。